所以當有一天這塊浮木不願意再載着他時,謝成就慌了神。
那是他上大三上學期的某一天,他淩晨四點就睜開了眼睛,抓起手機去看微信,目光在那個界面上停留了不到一分鐘,謝成就把手機扔在一邊,重新閉上眼睛,伴随着一低沉的歎息聲。已經三天了,崔祎信還是沒有回複他的消息。
是發生什麼意外了麼?謝成猛地從床上起身,剛拿起衣服準備換上,又躺了回去。出了意外的人會有心情幫别人去轉發尋人啟事?
他又拿起手機打開崔祎信的朋友圈,從昨天下午三點的那條朋友圈開始翻起,一直翻到崔祎信發的第一條朋友圈:信孜犬舍歡迎大家!配圖是一人牽一條狗坐在犬舍訓練場地上的照片,天空明媚,綠草茵茵,崔祎信笑得分外爽朗,英俊逼人。
這不是謝成第一次翻看崔祎信的朋友圈,像之前很多次一樣,謝成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崔願意信,突然一種錯過許多事情的怅然感湧上謝成的心頭。
他再次意識到原來崔祎信可以這樣心無芥蒂地笑,可崔祎信從來不會對他這樣笑。
失落感緊緊裹住謝成的心髒,讓他有一瞬間覺得無法呼吸。
他快速連續地點擊返回鍵,退出微信,将手機扔在了一邊。他右手搭上前額,重新閉上眼睛,但卻再難以入睡。
若是問謝成他覺得崔祎信在他心裡是什麼位置或者說他覺得崔祎信應該把他放在什麼位置,謝成也說不清楚。
現在他為什麼失落痛苦他也不很清楚。之前他隐隐覺得兩個人的關系已經發展到普通朋友之上,且達到了他一直神往的其他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程度。
但無從辯駁的事實就是他自作多情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渴求的那種親近關系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謝成長長呼出一口氣,帶着一股凄涼和焦慮開始想從狗場搬出去的事情。
首先他需要租一個房子,體育館附近新蓋了三棟樓,聽說那邊可以租住,就是房租有些貴。
要是在那租房子他寒假就必須去打工了,做什麼工作?
麥當勞?不行,有熟人過去吃飯碰見豈不是很尴尬。發傳單?更不現實,路上來來往往,少不得會碰見幾個學校裡的人,他們看見會怎麼說他?
隻能去做家教了,但聽說做家教還必須通過面試,他口才不好而且學得不紮實,一開口就會露餡,被别人嘲笑怎麼辦?
去工廠?少不了要加班吧,白班夜班兩班倒會受得了麼……想來想去。他還會覺得努力考試拿獎學金比較現實。
短短幾分鐘内,謝成在自己心上壓上了一個重重的秤砣,頭中嵌進一根繃緊的皮筋,有兩股力量從大腦的兩端拼命撕扯着,他的眉頭隻能用力擠在一起,去抵消一點腦中的劇痛,然而這點卻是努力杯水車薪,皮筋越繃越緊,随時都有可能斷掉。
謝成開始敲打自己的頭,他先是用手心去敲兩邊的太陽穴,手心挨上兩個凹陷處的時候他清楚得感受到血管在一靜一動中慢慢膨脹,似乎下一秒就會「嘭」得破裂開,噴出一股股血液和腦漿混合在一起,沖破皮膚的包裹,噴湧出來……頭痛沒有緩解,反而變本加厲。
謝成變掌為拳,重重敲打在額頭上,疼痛緩解了一些,謝成另一隻手也握成拳在額頭上敲打,敲了一會後,他放下兩隻手,誰知那根松軟的皮筋在一刹那就緊繃起來,頭痛甚至比剛才的更加厲害,謝成隻好再伸出兩隻拳頭按照剛才的方式去敲打,誰知卻不再奏效。
他憤恨得大力敲着額頭,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蘊藏着的某些東西似乎馬上就要爆炸。
不行這樣不行我會瘋掉的我必須出去。謝成放下拳頭喃喃自語。
他扯過衣服胡亂換上,輕手輕腳走到陽台,把陽台門在身後緊緊閉上。
四點多不到五點的夜空還是漆黑一片,不時有一絲絲風從未關緊實的窗縫中透進來,讓謝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很舒爽,頂在心口随時會爆炸開來的那團東西似乎被這絲風吹散了一些。
說不定去外邊散散步,回來就好了呢!謝成心想,便決定公寓開門之後去操場走一走。
公寓管理員通常會在五點五十打開公寓大門,所以謝成掌握好時間五點四十去洗漱,五十就從宿舍出發,六點十分到達體育館旁邊的操場,操場西邊矗立着幾棟剛建成不久的房子,其中一棟房子的側面,「如海酒店」四個大字在閃閃發光。
操場上空無一人,謝成靜靜走在跑道上,冷冽的風吹過光秃秃的樹梢,穿過立在操場周圍漆成綠色的鐵網,毫不客氣得踩着他的鼻頭,眼睛和裸露在衣袖外面的手,向他身後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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