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小年年味兒越來越濃,每家都是喜氣洋洋的,趙琳家因為今年填了新丁,占住了一個幹活的大勞力一家子更忙了,雖然忙可也是高興啊!對于農村人而言有人才有希望。托人給她姥姥家帶了話,一家子就忙起來了。
作為家裡唯三的女性,另外兩個一個是她媽正在坐月子呢!一個是她妹才出生。兩個人都不能幹活兒,所以很多活兒都是趙琳在做。
趙國不舍得讓自己的大姑娘一天到晚的洗尿片,所以給自己小姑娘洗尿片兒的活兒他就包攬了。至于趙琳也是有很多活兒的,蒸馍,過油。尤其是蒸馍,這可是個體力活兒,不要覺得蒸馍和面像平時看上去那樣簡單,這裡頭學問大着呢!
蒸馍分大馍和小馍,大馍送人小馍自己吃,也有墊籃子的。講究的人家正月裡都是吃臘月裡蒸的馍,可見和面量要多大。不過那些馍是真不好吃,幹的咬不動,還長毛,難吃的要死。所以趙琳決定不蒸那麼多。蒸夠需要送的大馍,小馍和包子總共蒸兩鍋,能吃一周就行。
小姑娘才十歲,根本沒有力量盤面。所以二十五那天下午,趙國就把面攪好。半夜起來結的面,天很冷早上起來面還沒發好。趙琳又拿了條被子蓋住盆捂了一會兒才發好。
吃過飯就開始蒸馍了,趙琳一個人也揉不好,就讓趙強把大方奶奶請過來了,這幾年家裡頭有點好轉後,她也沒有忘記大方奶奶,有啥好吃的,就給老太太送去。要知道她自己親奶奶就沒這待遇。
她妹出生那天她就去找大方奶奶幫忙了,一方面是報喜,一方面是想讓老太太給自己幫忙。不一會兒大方奶奶提着一兜雞蛋來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攢了多久。盡管趙琳家不缺這些雞蛋,可是這是老太太的心意啊!所以趙琳高興的接過來,想着過段時間抽空還過去點啥?
大方奶奶說“俺二十四蒸饅頭,二十五過油,也就是明兒和後個一天,等二十六你再蒸吧!到時候我來給你揉馍。”
大方奶奶來了看見趙琳揉的馍誇道。
“你大方姐沒有人看着還揉不好馍呢!你還可以的啊!揉的還怪好。”大方奶奶看到趙琳揉的馍誇獎到。直把趙琳誇獎的不好意思了。
“奶奶,我這兒跟你比的話還差嘞遠呢!你看看我揉的再看看你的,就知道我揉的有多差?”
“你個小丫頭啊!嘴真甜,老太太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面都多,你才多大?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蒸馍,揉馍隻是一小部分,要等到馍醒好才能放進鍋裡。中間要把握好時間,燒鍋的人要注意火候,因為這和平時蒸馍不一樣,平時蒸馍也就一竹篦子,可過年蒸馍一鍋是三篦子,火候和時間掌握不好一不小心就會糊了。大馍也可能不熟,這可是要送長輩的,蒸的不好這家人肯定會被不持家的。
燒鍋的事兒,趙爺爺最拿手了,以前趙奶奶蒸馍,他需要在竈火裡待一天。所以大方奶奶說大概燒多長時間!趙爺爺一點就透了。
“老嫂子謝謝你今兒個來啊!不然俺家肯定亂成一團麻,誰也不知道幹啥了?俺老哥呢擱家忙啥嘞?沒事玩兒呗!”
“啥也沒忙,一天到晚的在家逗鹌鹑一點活兒都不幹,讓他幹點活兒還不如殺了他!”老太太一臉無奈的說道。
“忙活兒一年了,你就讓俺哥歇歇吧!家裡也沒啥大事兒,遛個鳥到處跑跑多得勁兒。”趙爺爺繼續說道。
“你看看你給二柱倆人不也是一年忙到尾兒嗎?恁哥光歇着也沒看見歇的力氣給哪嘞?”
“俺倆跟俺哥不一樣,俺倆是跟着俺大兒的,你不幹活兒光鍋台上請碗,兒媳婦肯定給你白眼。我也不是說俺兒媳婦不好,隻是現在家裡這一攤子。你說你不幹管不管?他們忙的不着地,你在旁邊看着忍心嗎?人都說我跟老二給俺大兒舍了命拉套。那家裡頭都是活兒你能裝沒看見?能幹還是幹了吧!再說你說俺倆這麼大年紀了,還能幹幾年?還是趁能動的時候多動動吧”
“都一樣嘞,年紀大了不中用了,端誰的碗看誰的臉啊!恁哥俺倆不跟着那幾個孩子過,他們兌了糧食俺倆自己做着吃,還好一點。”大方奶奶感歎道。
“你說人老了有啥用?怪不得以前會有六十活埋。因為人老了除了吃沒啥用啊?”說完老爺子還往裡加了一根劈柴。
趙琳聽着倆老人這麼說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爺你看你說的啥話?家裡的活兒你少幹了嗎?沒有你的話咱家的那些物件早都餓死了。以後别那麼說了,六十活埋那是封建迷信也是傻。活着比啥都重要。”
接着又對大方奶奶說“奶奶你說現在誰在幫我揉馍包包子呢?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你們坐鎮我們做啥事兒才不心慌啊!今個兒你要是不來幫忙的話,今年俺都不準備蒸馍了。以後别說自己自己年紀大了沒成才了,你們現在還是很厲害呢!”
大方奶奶笑着說“你看喝過墨水的人就是和咱不一樣,說的還怪有道理的。咱們這些睜眼瞎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大丫好好學習,到時候考個大學回來。”
趙琳爺爺回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胡亂說的。俺跟她爸媽也沒想她有多大本事,上學就是不跟咱一樣是睜眼瞎罷了。不過她學習在班裡一直都是第一名,隻要她願意上俺都供。就是不知道她能上到哪兒?她弟弟我們是不指望了,你看看他一年級上了幾年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那都不是我們操心的事兒了,現在就是管好我們自己就行了。你看我不都不操心,你也别瞎操心了。”大方奶奶安慰道。
“老嫂子你說的是,咱都恁大年紀了,管好自己就行,能幫咱就幫點,不能幫也别勉強了。”
趙琳靜靜的看着兩個老小孩互相安慰,什麼話也不說。
本來蒸馍今天趙琴也要來幫忙的,可是她們家也是很忙,根本騰不出來手。主要是他們兩口子也在會上賣點東西掙錢呢。不過有大方奶奶幫忙,揉了有兩鍋吧!大方媽也來了。很快都揉好了。還把油給過了。本來過油都準備放到明天呢!人多力量大,半天都蒸好了。
蓋房
轉眼間兩年過去了!趙琳現在是一名初二的學生,她的小妹妹也有兩歲了,家裡的條件越來越好,在趙莊及周圍挨邊兒村裡都是很有名的。
這兩年裡趙琳去了鎮上上初中,家裡頭也在她們鎮上賃了間房子,賣小吃。至于隔壁鎮上趙琴兩口子擺着攤呢!
在鎮上賃房子擺攤賣東西還是因為趙琳,生了小女兒後程翠都不打算去鎮上賃房子了,就是想着跟着集會走。可是學校不給做飯,學生都是從自己家裡背一個星期的窩窩頭就着鹹菜吃下肚,可想而知這個飯有多難下咽冬涼夏馊。
趙國不忍心自己閨女這樣就在鎮上上學連口熱水都喝不上。自己大姐跟妹妹倒是在鎮上,不過自己閨女上學吃不上飯跟她們也沒啥兒事兒。所以一急就想在鎮初中學校門口賣飯了。
店裡一般都是趙二爺爺在忙活兒,平常也不太忙,逢會的時候村裡有個閨女去幫忙,就是前兩年趙琳借錢給她的趙花。剛開始這實誠閨女因為上兩年趙琳借給她錢的原因死活不要錢。她覺得要不是趙琳幫她,她現在就是孤兒了。現在不過是隔幾天來掏把力氣,怎麼還能要錢呢!
知道她家庭條件也不好,趙琳說“你要是不要錢,你都不用來了。前幾回就當是幫忙了,往後不能在叫你白幹了,咱們一個月結一次,給你的不多也就一塊錢。”
實誠的趙花姑娘說“咱們這兒好幾天才逢個集會,我來的時候也不多啊!一塊錢太多了,我拿八毛吧!”最終倆人商定每個月給趙花八毛,一個月來四天。趙琳為了幫她每次做多的東西都讓趙花拿過去,生意好了再漲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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