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個兒叫我俺弟先在家待兩天。我跟他說,不聽我揍他。我後個兒有時間,我來店裡看店,媽你給家把大馍蒸了。”
“你不說我都差點我的酵子了,咱倆趕緊回去。奇偉帶着成偉給家跟沒人一樣,那倆小子才不會管我的酵子。不知道他倆燒罷鍋有沒有把酵子給我放進去。”
李雷不再接他媽的話,隻是帶好自己的火車頭帽子和手套,騎到自行車上,一副要走的趨勢,把他媽急得把頭巾圍好,趕緊坐在後座上,娘倆回家去了。
趙小妹出生
趙國和趙琳回去的時候就見家裡頭一陣忙活兒,趙二爺爺擱廚屋燒火呢,程翠的肚子大的吓人,平常飯都是趙國和趙琳做,不敢再讓她插手了。
今兒他倆出去買年貨去了,出去的時間長了趙勝和程翠都餓了。趙勝餓的在程翠旁邊一直哼唧,哼唧的程翠想打他,可他餓了打也沒用。程翠想着做給他打個荷包蛋吧!結果趙二爺爺過來看看時阻止了她。自己給侄媳婦兒還有侄孫子做了兩碗荷包蛋,讓她倆先墊墊。現在正給廚屋熬湯呢!一會兒一大家子吃。
趙琳剛把東西放好,自覺的進廚屋給她二爺幫忙去了。看他二爺把湯還有馍馍已經弄好了,她就去炒了顆白菜。大蔥剝好洗淨,白菜洗淨切好,又抓了幾個小辣椒,剝了顆蒜,切了點姜絲準備做醋溜白菜。
剛把菜端上桌子,一家子挪到桌邊兒準備吃飯,程翠就說她肚子疼。不過她也沒在意還以為是餓的了。
停了一會兒程翠對趙國說“趙國,你别吃了,趕緊去趙五大爺家把五大娘給叫過來,我覺得要生了。”
趙國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夾菜吃飯,一筷子菜還沒放到嘴邊兒,就被程翠呼了一巴掌“讓你去喊五大娘你沒聽見是吧!恁兒撐不到過年現在要出來了。”
趙國這個時候才迷瞪過來,也顧不得吃飯了,把程翠扶到裡面床上,拔腿就跑喊趙五奶奶了。趙琳也慌得趕緊刷鍋燒水去,五奶奶每次來都會說讓燒水,見她媽生過她二弟弟,所以這個時候她趕緊去燒水了。
兩個老爺子一看這情況,也有點慌得說不上話來了,兒侄媳婦兒生孩子他們也沒法幫忙,更不能給屋裡待着了,趕緊的把飯端到廚屋,把兩個小的哄到廚屋去吃。
快快的吃完飯,倆老頭帶着兩個孫子回後院去了,本來剛剛就要走的,沒有聽說過兒媳婦生孩子老公公和婆叔站一邊兒,可是還有倆破小子要管,就隻能尴尬的撐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到後院兒把家裡的物件兒給喂了,倆老頭躺床上哄兩個孫子睡覺去了。
趙強跟慣兩個老頭睡覺了,所以他爺一喊就上床脫衣服進被窩了。趙勝看他哥進被窩了,也學他哥進被窩了。哥倆在被窩裡鬧了一陣兒,該睡覺的時候趙勝鬧着找他媽。
“我要找媽媽!我要找媽媽!”邊哭鬧邊下床。小家夥兒可是沒有穿衣服,這麼冷的天,讓他跑出去了還不凍壞啊!趙二爺爺趕緊摟住不讓動。
“今個兒先給爺爺和恁哥一起睡,明兒再去找恁媽。你看看外面天都黑了,外面現在有那紅眼綠鼻子,滿身都是刺,走着踏踏響,專吃小孩子的東西。這個時候我可不敢出門,你敢嗎?”
不說還好一聽有吃小孩子的,趙勝哭的更厲害了,哭的兩個老頭有點沒法子了。最後還是趙強在不停的安撫着,好不容易哄睡着。
哄睡趙勝後趙強悄悄地問他爺“爺,這世上真有紅眼綠鼻子的東西嗎?我走恁多夜路咋一次沒見過呢?”
趙老爺子吓唬道“你要是見了,還不得被吃了啊。沒見過是好事兒,不過晚上還是不要亂跑啊!這紅眼綠鼻子啊就喜歡吃鮮嫩又不聽話的小孩兒。”
把趙強吓得趕緊蒙住了頭,但是嘴裡仍然在逞強“爺你就狠着逗我吧!就知道诓小孩兒。”說完再也沒音了,小屁孩睡着了。
趙爺爺給倆小孩蓋好把煤油燈吹滅也睡了!
再說程翠這兒她生孩子,趙琳是個小姑娘肯定是不能呆在屋裡的。燒完水她就找條被子裹着在竈火裡睡着了。沒有煤油燈,煤油燈在堂屋呢!等到最後一點火星沒了她凍醒了。
迷迷瞪瞪的起來往鍋裡加點兒水,擱上篦子熱幾個馍馍,又在鍋底埋幾塊紅薯,省的一會兒大家餓了沒吃的,她給自己烤了個馍馍,晚飯沒吃她也餓了。
裹着被子在竈火前,就着熱水吃着烤的的噴香的饅頭,外面烤的脆脆的酥酥的,裡面松松軟軟的。吃完饅頭,她已經吃不下烤的紅薯了。把火埋好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折騰了大半夜,程翠生了個姑娘。把趙五奶奶也累的夠嗆,明天就是小年她還得忙着蒸馍過油呢!其實準确的來說今天就是小年了,隻不過天沒亮,人們習慣說成是明天。
孩子生下來後二奶奶抱着孩子在火上烤了一會兒,這是農村人的一種做法,認為孩子生下來時用火烤的話,孩子以後火力大不怕冷。這話沒什麼科學依據,可是如果誰長大要是沒有火力他媽就會說“你出生那會兒忘了用火給你烤烤了,你看看誰誰誰火力就很大……”
二奶奶走之前喝了一大碗粥,又吃了半個馍馍。天實在是太冷了,老太太也有點撐不住。這次走的時候拿的紅包還不小,趙國手上有了錢包紅包自然就大方了。
一個老太太大半夜沒睡覺,再出去走那黑咕隆咚的夜路,怕她出事兒。老太太要是磕着了,這麼冷的天外面也沒人,等到天亮估計才能被人看到,那個時候就不好看了。所以盡管趙國很累還是把趙五奶奶用三輪車送了回去。
回來後程翠已經睡着了,随便吃了點東西找了床被子趙國也裹着睡着了。
這一次他沒有去東院找趙奶奶,上次去找她不來後。趙國這次就沒去了他怕自己再次失望。
房子味道很大,趙琳也沒有回堂屋睡。隻是進去又拿了一條破被子鋪在下面。她在鍋台那兒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睡了一夜又好像沒睡,但是不管怎樣第二天還是要起來的幹活兒的。
本來計劃着小年這天蒸馍呢!可是昨晚程翠生孩子,趙國沒有和面。也隻能做罷了,吃過飯趙琳就想着今天過油。二爺爺給她幫忙,趙爺爺帶着兩個小的在後院玩兒。
越到年關賊越膽大,青天白日下就敢撬别人家的門。因為沒有吃的也沒有穿的,所以那幾年一到過年小偷就很多。
前個兒大方家就被别了一次,不過家裡沒啥值錢的東西,就是缸裡的面被挖走了。後院養那麼多雞鴨羊,豬前幾天出欄了。豬圈空着呢!等過完年開春後再把它填滿。
後院有條大狗就是這樣後院也不敢太長時間沒人,狗的話兩個院都有,兩隻狗都很聰明,按理說看家沒問題。可是自從村裡養的狗被别人藥死偷走後,家裡的人就把狗也看的很死了,生怕這個家庭成員一下子就沒了。所以後院很少沒人。
趙琳和趙二爺爺過油炸了油馍頭,麻葉還有糖糕菜盒子。還炸了藕夾和茄夾,又把殺的雞魚剁成塊放鹽腌好,拌上面糊炸至焦黃。到時候家裡來親戚的話用白菜和醋溜一下就是一道大菜呢!
過油很有講究,過油的時候小孩子不能亂說話,也不能吵着吃,想吃要等到過油的人端出來才行。還不能中途要水要水喝,可以自己偷偷倒着喝但是不能講出來。有一次程翠過油的時候趙強鬧着喝水,最後水也沒喝上還挨了一頓。不過過油的人從頭到尾都不能亂說話更不能喝水。
趙琳今年過油炸的東西不多,把剁好的雞塊魚塊炸好就結束了。往年都要炸好多樣今年能省的全給省了。本來倆人還想炸點其他的呢,可是那些太麻煩了,最主要的是一家子昨個晚上都沒睡好,今兒個需要補覺。
蒸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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