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傳說:“确實太陽消失以後就沒有發生過河裡凝身落水鬼傷人的事件,那麼這水下有可能是大水獺。”他興奮地伸出手去拔阿銘腰間的鐵鞭,“試試鐵鞭在水中的威力,我打一隻水獺上來,咱們到前面鎮子裡剝皮制衣,有了它禦寒咱們一路到東海都不怕冷了。”
正在劃槳的阿銘想按住腰間的鐵鞭,小傳冷不防拔走鐵鞭抓在了手中。阿銘收緊嗓子喊道:“别惹麻煩了,我們還不善于掌控鐵鞭,萬一弄出大動靜來,驚動了人和鬼。”
小傳輕聲說:“不難,菌姑都能一鞭擊殺你身上的驅靈鬼,說明使用鐵鞭很安全也沒那麼多講究。”
“這裡靠近街面了,石橋上更是常有人鬼來往,快點劃加速穿過橋洞前方就到西條了,上岸走西街繞過西栅水門就出金水了。”
“你看,根本沒有人和鬼經過,這片水映着街上燈光,更看得清水裡的東西,不會耽擱的。”小傳不等阿銘攔阻,他已對準水下黑影一鞭抽去,黑色的河面被一道暗紅色的光劃過,随即河中掀起一股旋轉的水柱貼着船舷沖向高空,水柱裹攜着河底泥沙和許多大大小小的魚,還有一隻肥碩的水獺向空中竄去。
沖起的水柱帶動河水翻騰,小船猛地在水面上躍起同時向左傾翻,兩把船槳落入河中,阿銘連忙把身體壓向右舷,用身體重心把船壓向右邊,船沒有繼續翻轉,船底傾斜着落回河面,手握鐵鞭的小傳隻是在艙内摔倒,沒有跌落到船外。
水柱上竄三丈多高後回落下來,水獺和魚加上泥沙一起落到堤岸上,水獺和魚都摔暈了躺在堤岸上不能動彈。其他的水跟泥沙及魚一起落回河裡,像下雨似的淋着了船上的小傳和阿銘,幾條魚落在艙裡蹦跳。
轉眼間一切回歸平靜,他倆一看掉入河中的船槳已漂到黑暗處尋不見了。這時聽到右岸不遠處的街道上傳出人的說話聲,因為金水鎮剩下的真正人類為數不多,而且這些鎮民他倆都很熟悉,所以那些說話的人他倆都熟悉,知道是已經被驅靈的人。從那些驅靈人說話的語氣,立刻就判斷出剛剛河裡激起的水柱并沒有驚動到他們。但是他們如果要上石橋,就會看到河面上的船和船上的人。
船槳沒有了,阿銘和小傳急忙趴在船舷用手掌劃動小船,他倆終于把小船劃到大石橋下面,兩人用手抓緊石橋上的石頭不讓小船漂出橋洞,這樣就不會暴露在寬闊的河面上。
果然一隊驅靈人穿出街道後走上石橋,這是有上百驅靈人組成的長長的隊伍,為首的是驅靈員外,他正帶領早期被驅靈的鎮民,把今夜鎮東片區剛被驅靈的鎮民和外地客商及流民,引到南街的大祠堂集中,待過了穩定期,就會像正常人一樣被分派任務。
驅靈人隊伍經過大石橋向南街方向走去,藏在橋洞底下的阿銘和小傳心情緊張地聽着石上的腳步聲,判斷出驅靈人基本過橋了,兩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隊伍最後的三個驅靈人前腳剛踏上石橋台階,突然岸堤上傳來噼啪作響的聲音,三人轉頭望去,在街邊燈光的照耀下,看到了堤岸上蹦跳的魚,原來是剛剛摔暈的魚活過來了。現在的驅靈人隻是人的靈魂主控系統被鬼魂操縱,其他跟正常的人沒有任何區别,所以驅靈人一樣會考慮生活問題。
他們跑過去看看魚的大小,準備将大一點的魚帶回去,這時他們的眼睛看到了旁邊黑暗處趴着的水獺,他們當然也知道水獺皮毛經貴,一齊彎下腰撲手抓去,正巧摔暈的水獺也醒了過來,它撒腿往河邊跑去,三個驅靈人追到河邊,水獺噗通一聲跳入河裡。後面兩個驅靈人刹住腳步,轉身向堤上走,跑在前面的驅靈人一時刹不住腳,伸手推住河邊的樹杆才使自己沒有掉落河中,就在他轉過身的時候,眼光掃過石橋底下,泛着一點燈光的橋下水面上有一隻小船,船上兩人正手抓着石橋不讓船漂走。
驅靈人大叫:“橋下有人!”
剛轉身往回走的兩驅靈人聽到同伴的喊聲,也到河邊觀看,頓時也跟着大叫:“橋下有人!”
到了橋南邊的驅靈人立即分散開來從不同的角度看向橋洞,很多驅靈人也發現了石橋下面的人。橋上的驅靈人趴在欄杆上向橋下張望,他們無法看到橋洞内的情況,就拿過火把來探到橋欄杆下面去。
橋南面的驅靈員外回身跑到河面看,高喊:“橋下怎麼會藏着人!到底是什麼人?快找小船劃過去察看!”
橋下的小傳聽到員外的聲音,連忙讓阿銘伏在艙内,他揚手立即高叫:“員外!哦,黃卯煞!是我!我是小傳,副鎮長派我去西街運面粉到蒲宅!船槳拍魚時掉入水中沒能撈上來,船卡在橋下走不了了。”
小傳投靠厲小峰,地位緊靠着程勳倉,當時被黃毛鬼驅靈的員外也在旁邊,所以他一聽是小傳就放心了,鎮長在西街有米面鋪子,小傳駕船去那兒運面粉,早上給副鎮長等人烙餅吃完全合乎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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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外靠近水邊望着黑洞洞的橋下大聲問道:“可是你船槳掉河裡了,去不了西街了呀,我已讓人找船來幫你了!”
小傳連忙喊道:“不用的!你們今夜任務重,别耽誤了工作!我是帶着手下來的!我讓他取槳去了,馬上就來,我隻需攀着石頭把船靠到岸邊等他就行了。”
員外一聽轉身大喊道:“沒事了!是阿傳隊長。收隊啦!快帶人去祠堂。”他離開了河邊。
可是在布滿河道的金水鎮,家家都在臨水的小門外系有小船。已經有四個趁機想巴結小傳的驅靈人解了附近人家的小船,快速劃動船槳前來幫忙。其中就有當時在蒲宅桂花樓值班的驅靈人,他知道阿銘身上靈鐵作怪,不肯投降,壓制驅靈鬼、打傷看守而被關押的事情,他近前來發現船艙内藏着阿銘,驚叫道:“阿銘藏在船艙裡!他逃跑了!”
小傳知道事情敗露,揮鞭将那艘船上正呼喊的驅靈人打落河去,阿銘從艙内站起身來,兩人縱身跳到對方船上,阿銘飛腳将另外三個驅靈人踢翻到河裡,然後操起船槳劃起來,小船快速離開石橋底下向西駛去。
員外知道中計驚叫道:“小傳救出阿銘逃跑,快跑到前面去解開河邊的船,攔截他們!”
驅靈人沿着河邊跑到前方,解開人家後門外系着的船,紛紛跳上船去,劃動船槳圍向小傳。
阿銘知道船在水中行動緩慢,等大力凝身鬼、小峰的人類手下和更多的驅靈人趕來,他倆在河中就難以脫身了,因為他清楚小傳天生怕水,是鎮上唯一不會遊泳的人,于是當機立斷幾下子把船靠向河堤棄船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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