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的幹脆利落,荀弈猝不及防,隻好全都接在了手裡:“都給了我,那你怎麼辦?”
“我車裡有暖爐,待會兒到了外公處,莊子裡也有其他禦寒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比出去辦事兒的人容易。”
他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仍舊不是很氣順,但到底說的都是實情,荀弈瞧着他,知道自己此時要是再推拒,恐怕會真惹得這人不高興,便直接将手爐揣進了懷裡,又披上了鬥篷,卻不肯自己系上,隻是瞧着傅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手冷,你幫幫我。”
傅甯想撅他一句“你方才不是不冷嗎”,但瞧着他眉上落的碎雪,到底是沒能狠下心來。
伸手幫他将鬥篷系好,又将帽子戴上,順手又圍上了圍脖,傅甯才舒了口氣:“好了。”
“不生氣了?”
“還是有一些。”傅甯微微皺了眉頭,“聖上他——他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讓你在除夕這日着急忙慌的出去?”還連一點準備禦寒衣物的時間都不給。
傅甯心頭有許多疑問,荀弈卻隻是溫柔地瞧着他:“許多東西瞬息萬變,聖上也不能預料到所有;他叫我去的原因很複雜,需要說很久,你在京城等我,待我回來,再好好說與你聽,好嗎?”
他輕輕碰觸了傅甯的臉,回溫的掌心仍舊有些涼,卻不似方才那般如同鐵石:“我先走了。”
披風邊緣的絨毛在風中揚起,荀弈的身影從窗邊消失,片刻後,就連馬蹄聲也消失在了周圍整齊的蹄聲裡,又被連天大雪掩埋。
短暫的相遇如同昙花一現,而風雪卻仍舊在呼嘯,尖利的聲音似乎要将人心底最深處的不安盡數都勾出來。
傅甯看着外頭的風雪,心頭亂成一團。
他總覺得,荀弈這一次出去,似乎并不隻是幫聖上辦事那麼簡單;但這件事情來的太快太突然,如同虛空中忽然伸出了無數看不見盡頭的線,将他的思緒纏繞其中,卻找不到頭緒、理不清源頭。
縮在角落的書童悄悄回過頭:“少爺,世子殿下已經走——您、您怎麼了?”
傅甯深吸了口氣,将腦海中繁雜的思緒暫時驅散,關上了窗子:“沒什麼,走吧。”
他說完便不再言語,重新阖目枕在了榻上。
書童不敢招惹他,隻好打開車門,悄聲提醒了車夫。
落滿了積雪的馬車向着山裡行去,路旁的枯枝在積雪中搖搖欲墜,終究是承載不住,重重的落在積雪中,發出一聲悶響。
車中,傅甯坐了起來,神情裡盡是震驚:“他剛才去的方向——”是南衙衛軍的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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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手毛氈布:現代簡稱手套。?
第59章-憂思
風雪聲一陣緊似一陣,即便有傅甯給的手爐與鬥篷,趕到南衙衛軍大營時,荀弈渾身仍舊是凍透了。
掀開軍帳時,暖意撲面而來。
軍帳裡空蕩蕩的,隻有三皇子一個人,此刻正低着頭看行軍布陣圖。待他聽到驟然變大的風雪聲擡頭,看到荀弈穿着明顯不是自己的披風進來時,眉梢一挑便揶揄了兩句:“省之,你平日裡不是挺準時的嗎,怎麼今日這樣姗姗來遲,是才從哪家小少爺的房裡過來不成?”
荀弈張了張口,還未說話,咳嗽聲先跑了出來。
三皇子吓了一跳:“怕是來的路上沖了風,快過來暖暖吧,别再凍出什麼毛病來。”
軍營裡雖然不比在家中暖和,但爐火仍舊暖熱,荀弈從風雪中歸來,冷熱一錯才咳了兩聲,早已緩過來了:“不過是凍一會兒,哪兒就那麼嬌貴了。”
三皇子瞧着他的臉色,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你是隻外頭套了個鬥篷嗎,怎麼凍成這樣?”
荀弈沒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将身上的鬥篷解了下來:“我來時遇到子玉了,這鬥篷是他給我的,等到咱們從西南回來,我還是要還給他的。”
裡頭的文官官服一露出來,三皇子的面色便更不好看了:“你回去這麼半天,就隻換了身官服,還是文官的?她........平王妃,竟什麼禦寒的東西都沒給你準備?”
文官的官服即便是冬衣,為了看起來立整些,也并未做得有多厚實。外層的布料内不過是續了層裡子,連夾棉也無。平日裡大臣們上朝還要在裡頭多添兩件衣裳呢,荀弈看起來卻和平日裡沒什麼差别,一看便知是脫了外面的袍子便直接換了官服的。
荀弈将鬥篷細心折好,搖了搖頭:“這都是小事。”
他說的輕描淡寫,三皇子卻越想越氣:“你是皇親國戚,是父皇的親侄子;若是你真凍出個三長兩短來,還是小事嗎?到時候父皇一定會生氣的!”
“可她是我娘。”荀弈淡淡道,“皇伯父若是為了這個和她置氣,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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