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甯輕輕舒了口氣,還好他沒記錯地方。
勤院的學子們雖說都是名門之後,但卻并不是每一個都願意在文史丹青之類上下功夫——比如那位因着一碗酥山,而和傅甯關系十分不錯的王元思。
這位雖說是禦史之子,但卻對布匹染料之類十分感興趣,二人熟絡起來之後,王元思也曾邀請傅甯來過這附近看染料。
——子玉我跟你說,咱們京城裡所有的顔色,甭管怎麼稀奇古怪,他家全都有;要是他家沒有,那一定是京城裡沒這個顔色,怎麼樣,厲害吧!
彼時的小胖子昂首挺胸站在一家店鋪的後院,旁邊是晾滿了熱氣騰騰、才漿洗好的素白绫羅,背後是泛着各種古怪氣味的染缸,與浸泡在其中,正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布料。
這場景太過印象深刻,以至于傅甯憑着記憶找到了曾經的店鋪,踏進後院時,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王元思穿着一身粗布短衣坐在小馬紮上,手持一根染得看不出原本顔色的木棒,含情脈脈地看着面前正在冒泡的染缸,仿佛正在看着什麼稀世珍寶。
傅甯穩健的步伐微微停滞,熱情洋溢的老闆卻絲毫不知:“前邊的顔色确實不全,小少爺您這邊走上樓,樓上的顔色更齊全!”
王元思聞聲看了過來,見到傅甯立刻眼前一亮:“子玉?”他丢下木棒,走到傅甯跟前,“怎麼,你也開始對染料感興趣了?”
這裡人多眼雜,傅甯也不想将事情到處宣揚,便就着方才的借口說了下去:“今日晨起時我外公說覺得窗紗的顔色不夠鮮亮,想要活潑一些的樣式,我便想到了這裡。”
王元思笑道:“這好辦,來,我幫你一起挑!”
不遠處的老闆見他二人相談甚歡,立刻十分有眼力勁地說道:“您二位都是常來的貴客,想要什麼顔色随便看啊,我就不在這打擾了,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喊我一聲就行。”
沒有糾正他套近乎的奉承話,傅甯含笑道:“好,你且去忙吧。”
雖說今日的巧遇實屬意外,但王元思秉性純良,為人确實不錯,找他詢問,自然是比花費心思和不熟悉的店家周旋要強。
王元思是個實誠人,說是推薦顔色,便真的帶着他上樓,仔細挑選了起來。
傅甯跟着他看了兩樣,思忖片刻,便笑道:“不瞞元思兄,其實我這次來,不單單是為了找合适的布匹,還想要找一種特殊的染料。”
王元思有些好奇:“什麼樣的染料?”
傅甯道:“我先前去蘇州時,見過一種十奇特的染料。這種染料塗到布匹或紙張上時,完全看不出顔色,但若是遇到特殊的條件,便會忽然變色,十分神奇。”
“會變色?”王元思皺眉沉思片刻,忽然一手握拳打了下手心,“我想起來了!”
傅甯一挑眉:“元思兄知道這樣的染料?”
王元思笑道:“這染料雖然稀少,但我先前也曾聽老闆說過,不如這樣,我叫他上來,跟你詳細說說罷!”
傅甯本就擅長與人溝通,兼之王元思坐在一旁,老闆看在大主顧的份上,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末了還道:“不瞞公子說,這樣會變色的顔料,如今這整個京城,隻有我家有這樣的備貨!”
“哦?”傅甯垂下眼睑,輕笑道:“那想必這染料,應該緊俏得很罷。”
老闆歎了口氣:“哪有啊,這東西平日裡沒人要,最近除了您,也隻有前幾日賣出了一點,嗨!”
傅甯面上帶笑,不動聲色将想要的消息套了個幹淨,末了又挑了許多布匹,讓老闆并染料一同送到侍郎府去。
做成了生意的老闆喜笑顔開地去忙碌了,傅甯站在原地看着滿目的布料,忽然覺得有些眼暈。
“子玉,你怎麼了?”
傅甯回過神,便看到王元思皺着眉,一臉擔心地看着他:“你臉色有些差,是身子不舒服嗎?”
傅甯揉了揉額角,笑道:“沒什麼,隻是今日起太早,有些困了。元思兄,你忙,我先回去了。”
王元思不放心:“我還是跟你一起吧,萬一你有什麼不舒服,有個人照應也會好些。”
傅甯一宿沒睡,又勞心傷神,繃着神經到了現在,确實有些疲累,便沒有拒絕,和王元思一同出去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出店門的時候他腳下一軟,險些栽倒,還好王元思在身旁,及時将他扶住了:“子玉!?你真的不要緊嗎?”
“真的不要緊。”傅甯借着他的力站穩,心裡卻有些好笑:今日早上才扶了舅舅一把,如今風水輪流轉,怎麼自己也輪到讓人扶着了。
王元思皺了眉:“身體的事情可不能馬虎,咱們還是别走近路了,我叫輛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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