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羲的目光,落在那手背,他握住她的柔軟小手,指腹避開那虎口的血痕,說不清他此刻在思考什麼。一起去地獄嗎?未曾不是一種好的提議啊。他笑,那笑意藏得很深,反正他也沒有想過,他這樣的人,應該是去天國,還是——地獄。她的指尖,似乎在手心輕輕顫動,代表她不要跟他一起。他其實也有些别的情緒。他從未這樣,握住一個女子的手,帶着不該有的憐惜,似乎要給她一些些安慰的力量,而不是,冷眼瞧着她獨自在仇恨的深海之中,不斷沉浮。即便他一直在傷害她。隻是這一夜,他不會。那雙美麗的眼眸,其中的赤紅,緩緩消退,最終消失幹淨。她平靜閉上眼眸,呼吸平穩均勻,睡着了。外面的天,黑暗被驅散,漸漸放亮。隻剩下那手邊的溫熱,像是靠近身邊的一個暖爐,一直将溫暖傳遞到她的指尖,直到她失去所有意識,那隻手,也不曾松開。。。。。。。。。。。。100他的心動噩夢,終究醒來。連着兩天不曾安睡的琥珀,因為沉睡一天,總算恢複了一些力氣。丫鬟看着她睡得沉,清晨也沒叫醒她,直到過了午後,琥珀才幽幽轉醒。躺在床榻上,她睜開眼,視線一直漂浮在半空,眼底是一片空洞。随着神遊天外的恍惚神情,她極度緩慢地眨着水靈美麗的眼眸,長睫毛輕輕扇動,像是一具迷人的玩偶,有誰在操縱她,一舉一動都無法自控的僵硬輕緩。突然,她坐起身。像是漂遊在外面空氣的魂魄,瞬間被吸入體内一般,空洞的眼眸之内,也附上陰沉的色彩。她隐約記得,南烈羲來過。她猛地側過臉,望着身邊的位置,她最後一眼,還看到他坐在床沿,就那麼握住她的手,一直不曾松開,卻也沒有凝視着她,無法清晰看清楚她此刻在想些什麼,算計什麼。如今的位置,卻是空的。床畔的矮小茶幾上,倒是擺放着一塊白巾子,上面的血迹已經洗清,她的那把冰劍,也一同躺在旁邊。昨夜到底發生什麼,回憶有些支離破碎,她隻記得他跟自己說了很多話,不,或許是她對他說了太多太多話……但如今,她很難全部想起來,仿佛跟喝醉了酒一般,即使如今酒醒了,倒也記不得自己醉酒做過的荒唐事了。跟一個敵對的男人說那麼多話,更容易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計劃和情緒,她到底是怎麼了?因為昨日是她一個人很難獨自熬下去的時間,所以也敵友不分,發洩哀怨了麼?!即便要那麼做,對方也決不能是南烈羲。她蓦地抓起那塊白巾子,一把丢向窗邊,可惜白巾子沒有飛出窗棂,倒是貼上牆壁,又摔了下來,孤零零可憐地蜷縮在牆角角落。她眼眸一閃,神色平靜自若,掀開身上的厚實棉被,洗漱完整,胖丫鬟送來溫熱的午膳,跟她說着早上才得到消息——軒轅睿臨時要帶幾個官員前往西關時差民情,這七八天之内,是趕不回來的了。正好,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桃園後的院子裡,老夫人的面色灰白,穿着厚重皮毛衣裳,裹得嚴嚴實實,由着姜樂兒小心翼翼扶着出來,休養了三個月,這回總算可以勉強下床,隻是步伐緩慢,走兩步,便要歇一歇。庭院一個男人,正從門口走進來,年輕高大,一身灰色勁裝,系着黑色大麾,倒是氣勢非凡。老夫人輕輕咳嗽一聲,停下腳步,朝着那男人招了招手,低聲喚道:“楚炎,你給我過來。”楚炎聽着老夫人的聲音,頓了頓,眼神一沉,黑發由皮繩簡單紮在腦後,前額的黑色碎發獨擋那雙沉穩眼眸,一身肅殺被如今的安谧氣息取代,他朝着老夫人點頭,算是回應。這下子,似乎要瞞不住了。他可是聽冷大夫說,約莫還有十日,老夫人才能下來走動,居然老夫人提前痊愈如初,打亂他全盤計劃。老夫人看着楚炎低頭不語的模樣,已然猜到了幾分,右手之下拄着的龍形拐杖,重重磕着青石地面,她面色凝重,狠狠罵道:“這些天,我時常精神不濟,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你可也騙了我老太婆不少日子了吧——”不單楚炎來看自己的時候,從不多話,就連這身邊的姜樂兒也是個甜嘴的姐兒,在她醒來的時候說琥珀還睡着,自己睡着的時候又說琥珀來照看過了,冷大夫說話是冷冷淡淡,從來都這樣。這下子,倒是很多天沒有看到琥珀那個孩子的身影了,她起初也沒有在意,而且起初身子好一陣壞一陣,根本沒力氣照料自己的飲食起居,就這麼快,一眨眼,三個月過去了,她總算可以下床走動,居然在這個庭院,也沒有看到琥珀。如今,可是午後,誰敢騙她琥珀還在睡覺?那孩子,肯定不在桃園,她有這樣不詳的感覺。楚炎沒有擡頭,陷入為難:“老夫人。”老夫人沉默了些許時間,楚炎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他不說話,她已經明白了。“我知道是她的意思,我難道還看不出來,你聽她的話嗎?一定是她教你隐瞞,讓她獨自在外面逍遙快活。”三個月,可是不算短的時間了,到底在外面做些什麼呢?老夫人除了生氣之外,更多的是擔心。琥珀天性純真無邪,也正是愛玩的年紀,她能夠從身世的悲慘之中早些走出來,回到正常女孩子的生活,老夫人倒也不反對。畢竟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人生能有幾個青蔥歲月?!不被那身世之謎,誤了終生,才讓她欣慰。“一個女孩子家家,到底一天到晚在外面忙活什麼?該不會……”老夫人卻突然蹙着眉頭,低低歎了口氣,很是不安忐忑:“她有了喜歡的男人了吧,被迷得昏頭轉向,才不回家了?”“應該沒有,老夫人請放心。”楚炎眼眸一沉,他在這些日子之内,也曾經去看過一回琥珀,她并沒有任何消瘦憔悴,一切安好,但因為時間急促,他還無法了解,到底她如今打的是何等的主意。但他隐約察覺的到,琥珀是在做一件大事,而且,也并不安全。“楚炎啊,你可千萬要保護好她,别讓她受苦了,這個年紀沒有女孩子像她這麼辛苦的,即便有皇室血統又如何,公主的安逸生活,她可沒有享受到一天呢。”老夫人的嗓音輕慢,緩緩的,幽幽的,說的萬分認真。楚炎牽扯一道笑容,有過殘缺的容顔上,因為笑容而變得平和許多,并不猙獰:“會的,老夫人。”“這世上有很多表面溫和友善,内心歹毒的男人,也有很多表面惡毒,内心更加殘忍的男人,但凡讓琥珀碰到其中一個,可都要遭罪呢。”老夫人站了會兒就疲憊許多,拍拍姜樂兒的手背,示意她扶着自己回屋去做,說完這一番話,也是萬分慨歎。楚炎神色恭敬,目送着老夫人離開,卻沒有馬上離開,安靜地伫立在原地,眼神漸漸變得幽深。深夜。楚炎依靠着牆壁,守在老夫人的門前,隐約聽得到姜樂兒陪着老夫人說了些話兒,就熄滅了燭火,服侍老夫人休息。他又守候了半個時辰,才将守衛這座院子的責任,交給當值的兩名侍衛,才獨自離開。越過桃園的時候,他卻察覺有一個極小的腳步聲,掠過他的耳邊。他覺得不對勁,桃園在鄒國郊外,離最近的小鎮也要走上半個時辰左右的路程,哪裡會有人在這個時辰經過?楚炎蓦地面色一沉,收斂自己的步伐和呼吸,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的存在,身影一閃,隐沒于蒼渺夜色之中。那人腳步很輕,想必是常年練武的武者,他身着黑衣,個子不算很高,卻是動作靈活,他腳尖一點,便是爬上那一人高的圍牆,在暗處窺探。來者不善。楚炎蓦地疾步走到桃園一側的木屋前,今日并未身帶長劍,他從窗棂上撤下那一條鐵鍊,擎在手掌之中,朝着那個人奔去。身後的動靜,自然也讓那人察覺到,趴在圍牆上的黑衣人蓦地掉轉身來,他并未蒙面,方臉濃眉,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容顔暴露,更加顯得嚣張跋扈。楚炎看一眼,的确是覺得這個人萬分陌生,自己也是從未見到過的。黑衣人的目光淩厲冷酷,不曾僵持太長時間,猝然順勢閃到楚炎身前,由指化掌,一道陰冷異常的寒氣猛地襲上了楚炎的胸口。楚炎淩空側身,躲過那一道寒氣侵襲,他已經可以确定,這是派來的殺手,他暗中蓄足了力道,将手掌中的鐵鍊,狠狠送出去,宛若停留在半空中的飛龍一樣,朝着那黑衣人甩去,鐵鍊所及之處,已經将黑衣人的衣裳撕裂一處,力道之大,讓黑衣人的手臂上都是一道血痕,血肉翻卷起來,血水汩汩而出。黑衣人卻沒有一分遲疑,猝然反擊,幾個招式之後,兩人還是不見高下。那人拔出腰際短刀,又是一片刀光劍影,來回五個回合之後,楚炎總算占了上風,他震開了那黑衣人的短刀,将那鐵鍊圈繞上黑衣人的身子,将他跟粽子一般包裹起來,鐵鍊将那人捆住,嚴嚴實實,他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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