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上下的血似乎都充到腦子裡了。
媽的,許平生怎麼會在這兒?
許平生手上有沒有槍他不知道,他現在隻想扯着這人的衣裳問一問:“你他媽是買鴉片還是賣鴉片的?啊?”
但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許平生見他不說話,自己慢吞吞從草堆裡爬起來。低喘着氣說:“那槍,原來是你放的。”
杜雲清幾乎眼鏡都紅了,一下子揪住他的領子吼道:“那玩意兒已經抽死多少人了你知道嗎?你就這麼不惜命嗎?”
“是嗎啡……不是鴉片……”他聲音都在顫栗,低得幾乎隻有自己能聽見。
鴉片讓他們差點國破家亡,但嗎啡……嗎啡是個好東西吧,不一樣的。
私心裡,他覺得抽鴉片和打嗎啡是兩件事。同那些在煙館裡尋求醉生夢死的富貴鳥千差萬别。
“那你知不知道,那夥人是鴉片販子!”
許平生擡頭看着他,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是又開不了口。
他知道的。
“我買的真是嗎啡。”他打開了箱子,有用袋子裝的白色粉末,有用玻璃瓶裝的液體。
嗎啡,真是嗎啡。他說了他不抽鴉片的。
最後杜雲清将他悄悄送回了旅店後又去了公安局一趟。葉隊長說,這夥人是連人帶貨一塊兒抓的,審過了就槍斃。
那年頭嗎啡還是合法的,但鴉片不同。
假如許平生再抽上一些時候也許會發現,嗎啡也一樣能要命的。
但他太渴望做甜蜜的夢,哪怕是傾盡家财去嘗一嘗也甘之如殆。
更何況他這時還唱戲,一哭一笑一個卧魚,都有人往台上丢金子。
用不着傾家蕩産。
☆、
年前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無論是在哪兒人都那樣多。往北京的票在這時候也是搶手的,難得杜雲清不知怎麼搞到了一張。說什麼也要同許平生一道去一回北平。
說是去遊玩,事實上還是因為嗎啡的事。一箱子的嗎啡,就是大象也要打死的。
杜雲清想要勸他戒了,但又始終覺得自己還是個外人,隻想着能時時刻刻盯着他控制自己。
許平生也并非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拒絕了怕他會不高興。另外,杜雲清一個人留在南京過節,委實孤單冷清了些。
就同他一齊過個節罷。
二人初到北平就被風雪和人煙所染。這裡有的人雖然經過了孫先生的辛亥革命,但還會偶爾聽到有人念叨:“旗人好歹占了三百年天下呢!”
三百年,于有些人是須彌,于有些人是芥子。
有時候許平生愛北平長久的熱鬧,有時候又恨這種不合時宜的熱鬧。
等他引杜雲清進了家中放下行李轉去燒水沏茶後,杜雲清無事可做,獨自一個人閑庭漫步地觀賞這處宅子。
這是許平生自己挑的一個小四合院,院子裡種滿了四季海棠和月季。因為無人打理,已見缭亂。亂紅映着白雪,像是廣寒宮中打翻的胭脂粉末,人間仙境,分不清了。
門上貼着的對聯還是去年的,紅色已經淡了,但燙金的字仍瞧得出風骨。再繞進裡屋,書房的牆上挂着幾幅字,裱裝得極好看:
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院作飛花。
那字體圓幼可愛,與門前對聯的字相差甚大。雖然工整,但實在算不上好看。平生怎麼會收藏這樣的字?
旁邊的一幅寫着: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
更無人處月胧明,我是人間惆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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