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清不愛看他點到為止的樣子。嘟囔二人終歸認識有些年份了,不是日日相聚在一起把酒狂歌,也好歹算半個知己。
他怕許平生不是這樣想的。
“你來南京是做什麼的?”
許平生側了側頭,随即笑着說:“來探親的。”
“哦,你在這邊原來還有親戚啊。還以為你就孤家寡人一個了。”
“遠房親戚,以前不曾走動。”
杜雲清點了點頭,将靠枕放低了些,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有點疲倦了。許平生察覺他沒有繼續聊天的欲望了,知道他這是想休息了。
“我改日再來看你,好好養傷,我先回去了。”
杜雲清又強睜大了眼睛問:“你住哪兒?”
許平生站起來拿了披風重新系上,“現在就住在隔壁街的蘇州旅店,也許還要住上七八天。走了。”
“嗯,路上小心車子。”
“好。”
待許平生關了門許久,杜雲清又重新坐起身子靠在床上。握着電話手柄,轉了個号碼。對面很快就接通了,這通電話是給副官打的。
“遠山,幫我查一下,蘇州旅店有沒有一個叫許平生的人。”
“是。”
“再幫我盯住他這幾天的行程,見過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每天這個時候向我彙報。”
“明白。”
電話挂後,他看着許平生坐過的椅子,眉頭微微皺起。
窗外的雪已經停了,院子裡的磐口臘梅開得正豔。那傲慢的顔色藐視着枯藤腐樹,做個清麗的冷美人。但他從不去院外看梅花,因為他不愛冷美人。
☆、
入夜之時,風翻起殘雲一鬥,便漸有雨聲,順着屋檐流淌悄然掀起一片微瀾。本是最催人入睡的,可偏偏夜深後走響起了幾陣滾滾天雷,那雨便成了暴雨。
許平生是被驚醒的,醒時已是一身冷汗。他掀開被子時又是一陣痙攣,時間已經到了。
他撲一樣的去衣櫃裡翻找,終于摸到了個巴掌大的盒子,那盒子上了鎖。他又從懷裡摸出把鑰匙,開了鎖。
盒子裡放着兩瓶棕色的玻璃瓶子。他抽了半針管,往手臂上胡亂抹了酒精便全部注射進去。
窗外一道閃電将屋子照得恍如白日,他凄哀地閉着眼。身上的痙攣止住了,萬蟲撕咬身體的感覺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場朦胧的夢境。
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上,竟然隻有這東西才讓他覺得還有一點活頭。
但願嗎啡一輩子打不完吧。
他靠在床頭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口裡唱着含糊不清的詞兒“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他轉了幾個花腔,隻唱這一句。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都似這般付與斷井頹垣。
等這針勁頭過去了,卻又隻剩下清醒。雨下了一夜,他就盯了一夜的天花闆。
到第二天清晨,旅店派了人來送早點。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開門看見是北平大名鼎鼎的紅角兒,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癡呆着問:“許…是許老闆嗎?”
許平生愣了愣,随即又笑道:“是我。”
那人激動道:“許老闆!真是您呀!我聽過您的戲的!”
原來是個戲迷,許平生這些日子打嗎啡都打糊塗了,忘記了自己是個名人。
“許老闆上回來南京,我把打工掙來好久的錢去換的票啊!您的票真難得!”
“是嗎?是厚愛了。”
“您唱得是真的好呀!怎麼許老闆這回到南京來沒有海報啊廣播啊?”
“哦……這回不是來唱戲,是來遊玩的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許老闆,您看您身邊也沒帶個跟班給您提包打傘的。如果您放心的下,我就做您的向導帶您玩,也幫您提提雜物。您看怎麼樣?”
許平生似乎連考慮也懶得考慮,婉言拒絕說:“不勞煩您了,我近幾日有些不舒服,不打算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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