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潇湘的驚呼聲回蕩在空氣中,跪在地上的男子展現出了他身手的矯健。
他以一記飛身,将李潇湘像老鷹捉小雞一樣輕巧地抓在手中,然後飛一般地帶到屋内。接着,她感到自己像一片飄落的葉子般被輕輕摔在地上。
然而,李潇湘剛因摔倒而出驚呼,還未來得及吸一口驚魂未定的氣息,那男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她再次摔在地上。這一下,她真切地感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要散架了。
“這位大叔,就不能輕點兒嗎?”她痛得直抽冷氣,卻又無可奈何。
“你是誰,為何偷聽我們談話?”不帶任何感情地冷聲開口質問。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李潇湘嘗試着辯解道。
“偷聽就是偷聽,故意與不是故意本質上并無差别。”
"我——"
李潇湘剛要開口狡辯,不料一道冰冷的感覺驟然襲來,劃過她的脖頸。她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匕的尖銳刀鋒緊貼着她的肌膚,隻要稍稍用力,便足以将她送入生命的盡頭。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冷酷男子,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會如此生。
李潇湘定定心神,其實她倒也不必怕,自己可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又穿越異世,有什麼好怕的,況且,她笃定他們不會傷害她。
“戎馬一生,開疆拓土。祁山剿匪,赫赫戰功,劉老将軍近來安否?”李潇湘故作神秘,緩緩開口。
劉志遠将軍那蒼老的眼睛閃爍着如秃鷹般的冷光,穿透了這幽暗房間中的層層迷霧。幽暗的房間内劉志遠大抵能看見李潇湘的身形,不過十歲上下
“你是誰?”聲音裡的激動難掩,雙手緊握,身體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劉老将軍,你不必在意我是誰,關于令千金劉蘭蘭的事情,我略知一二。我理解你愛女心情,也相信此刻你定然有時間和心情,聽我慢慢講述。”
任他曾經馳騁沙場,英勇非凡,此時卻是老淚縱橫。
“你下去吧!”劉老将軍聲音顫抖地對身旁的屬下說道。
“将軍,如果這個小姑娘是敵國的細作——”
“我叫你下去!”劉老将軍幾乎是怒吼着說道。
屏退左右,劉志遠将軍親自将被摔倒在地上的李潇湘扶起身來,請到上座。
他打開火折子點燃了屋内的蠟燭,此時李潇湘才看清劉老将軍的樣貌。
劉志遠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皺紋,猶如千年古樹皮一般粗糙,見證了他過去的滄桑。他的背脊有些彎曲,顯然已經不再挺拔,但仍然透露出一種不屈的精神。他的眼神雖然有些渾濁,卻依然充滿了睿智和決斷。
李潇湘看着劉老将軍不禁想起來自己的外公,她有些不忍開口,不忍這樣的老人家知曉女兒的遭遇。
深吸一口氣,她決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如實告知。
“方才在門外無意中聽到老将軍尋找愛女下落多年,那老将軍可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準備?”
聽到李潇湘如此問,劉老将軍渾身一震,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雙眼也變得渾濁不堪,甚至有些淚光閃耀。
“老夫早已是土埋到脖子的将死之人了,找了蘭兒這麼多年,早就想到了一切可能性。倘若姑娘知曉吾女下落,還望告知一二。”
“我有一事困惑不解,令愛當年為什麼會出現在祁山一帶?老将軍你帶兵打仗,自然不可能帶着府中千金的。”李潇湘終究是問了出來。
“此事說來話長,當年府中小女兒之間——蘭蘭擔心我,便來尋我。未曾想到”
劉老将眉頭微皺,似有什麼難言之隐,李潇湘也不再勉強。
“當年老将軍您剿匪時,令愛在尋您途中不巧遭遇了土匪。在生死關頭,她幸運地逃脫了,但随身的丫頭和小厮卻不幸被匪徒殺害。令愛在臨縣祁縣下張家坳外被村民張旺所救,才得以活下來。”
“那小女現在何處,為何十餘年未曾歸家?”劉老将軍聞聽此言,心中更添幾分茫然。
“老将軍——請您為令愛做主報仇!”
潇湘眼角濕潤,張旺大伯講述的記憶中,那個女人劉蘭蘭的遭遇湧上心頭。
見她眼眶含淚,劉老将軍深知此事絕非如此簡單。
“姑娘請講,倘若姑娘所言小女之下落屬實,老夫欠了姑娘一個天大的人情,将來老夫和劉府上下定報此大恩,任憑姑娘差遣。”
“老将軍,令愛為人所救,因為情況嚴重,隻得送去村裡唯一大夫村長家中救治。那村長的兒子實非善類,趁令愛昏迷之際,竟然”
李潇湘不知道她是怎麼講完這一切的,隻覺得難得不能自已。
劉老将軍閉上眼睛,心中升騰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他的眉頭緊鎖,嘴角抽搐,身體不自主地向後仰去,仿佛要逃離那根深蒂固的痛苦。突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的身體站直,手指緊緊地握住拳頭,目光堅定而決絕。
他的心中充滿了怒火,但更多的是對女兒的思念和愛。他不能讓女兒的悲劇白白生,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他站起來,走到的窗邊。他的目光穿過窗戶,看向遠方的天際。那裡,是女兒曾經消失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氣,心中下定決心——他要讓那些人付出血的代價,為女兒讨回公道,要用那些畜生的血以祭女兒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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