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處弟子需要看護,此地隻他二人并薛神醫在,衛百鐘曉得他意思,道:“琢玉郎許會贊同,如琇大師宅心仁厚,不會逼迫我。”沈丹霄道:“我知曉你心裡未必不想做,隻是缺人推一把。”衛百鐘聽出點意思:“沈盟主要如何?”盟主二字一出,他略有恍惚,這稱呼他喊了也有幾十次,次次有口無心,隻這回心口如一,是真期盼對方給個法子。沈丹霄道:“加上嶽宮主,我二人一同逼你将屍體火化,其餘人也是知數的,必定半推半就,不會阻攔。如此那些弟子隻會怨我與嶽宮主,不會對你生怨。”“這——”衛百鐘心動,卻不敢答應,“未免對沈盟主不公了。”沈丹霄盲了右眼,僅剩的左眼黑白分明,看人的時候仿佛一面鏡子。他目光落在衛百鐘身上,片刻後滑了過去,衛百鐘覺得身體一冷,被什麼盯上似的。“這是我想做的事,後果如何我也想好了,自認能夠擔負,如何能說是不公?”嶽摩天拊掌贊道:“這話我喜歡聽。”他獨身一人,在門口站了已有一會兒,未必不是故意要聽沈丹霄的說法。衛百鐘此時才知他早來了,大驚之後又是大喜,顧不得正魔之别,行了個大禮,道:“那便辛勞二位了。”嶽摩天笑道:“我就喜歡你這般懂事的人。”他若出手,向來不留情,此次又是與沈丹霄合計,便連如琇也不過微微蹙眉,沒有阻止。觀星台前有片平地,碼上了一圈石頭,屍體堆疊在一起,澆上了油,點上火後燒了起來。火勢起初不大,沈丹霄讓人不斷扔進助燃物,才讓火勢不見衰微。那些弟子迫于他的逼壓,不敢不動,但那幾具屍身下場太慘,幾近挫骨揚灰,他們又對崖上事情一知半解,未見樓十二身體裡的怪蟲,不免心生不滿。沈丹霄大部分行事手段乃是越飲光言傳身教來的,對這些并不在意,他之所以與嶽摩天一道,也是考慮到這一點。長樂宮主的威名在這裡不曾湮滅分毫,與之相對的,沈丹霄在江湖上是出名的手段綿軟,兩人放在一道,那些弟子不敢對嶽摩天有怨言,怒氣便自然而然發向沈丹霄。十來具屍體并不好燒,足有大半天功夫,火勢由盛轉弱,夜晚也已到來,小簾鈎挂在天邊。為防突生變故,除沈丹霄、嶽摩天,還有衛家兄弟,另有張靈夷同她師妹顧靈光在場。張靈夷師妹慘死,她心中悲恸,卻知曉事理,将其屍身與這些弟子一道燒了。而嶽摩天站得稍遠些,嚴防有蟲子如上回一樣忽然沖出。許是等待時間過久,又并沒有出現什麼情況,人群中漸有異聲。沈丹霄與其餘人沒有理這些,衛百鐘無法下,隻得出面制止。他聲望不及衛殊,出聲後反遭人不滿,現場又亂了幾分。沒人幫他,衛百鐘一額冷汗,難得看了眼衛殊,卻見對方靜靜看着,并不說話。惺惺作态!衛百鐘暗罵一句。可主動開口,求對方幫忙,他又拉不下這臉。火勢已微,到了最後,隻剩焦黑的人骨。沈丹霄一眼不眨地看着,猶自不放心,叫了一個弟子去将人骨碾碎。一個人時膽氣不足,可其餘人俱是一聲不吭,這弟子孤立無援,隻得硬着頭皮上。這行徑太過駭人聽聞,他是動手的人,更是不堪忍受,深怕夜裡會睡不安穩。總算屍體燒完,大塊的骨頭也敲成了粉,即便有蟲子,可能也微乎其微。這一事鬧得不小,實際什麼也沒發生。沈丹霄并不在意,他做這些隻為以防萬一,并不指望能捉出什麼。他想得豁然,别人卻不同。這些弟子之中有一人,與他說過幾句話,勉強算得面熟,正是孫斐。他膽子較一般人大,往日呼朋引伴,人緣頗佳。其餘弟子心有怨诽,但不敢說,互給眼色,推他出來。孫斐自覺這事有些風險,但不至于傷了性命,運氣好還能露個臉,當即欣然接受,提步便要出列。腳掌離地一分時,沈丹霄看了他一眼。他站在沈丹霄右邊,此時見着的也是對方的右臉。因那一隻怪異的眼睛,使得這半張臉孔不似凡人所有,叫他背後一片黏膩。孫斐深吸口氣,腳下發軟,張口想要說話。鲸吞的劍鞘毀在陸振衣手裡,沒來得及找到匹配的,事情緊急,沈丹霄也不在乎,将劍倒提在手。這劍比平常的劍寬上三分,重量也多上三分,握在他手裡卻忽然變了,輕巧得像一條柳枝,舉起時候似要去點一滴甘露。劍尖是尖而緊收的,點在孫斐喉間時,若有若無,溫柔得像春風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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