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百鐘道:“薛神醫有解藥了?”薛神醫又解釋了一遍,說這藥僅能壓制,不能解毒,而且還要看各人修為。他醫者仁心,但也是記仇的,道:“衆人各分一粒,倒也夠數,不過死生有命,後頭我也幫不上忙了。”衛百鐘皺眉:“那我崖上弟子有沒有?”崖上藥物有限,哪有多的,薛神醫道:“你将自己的那粒給出去不就結了?再者,除了寥寥幾人,這藥有或沒有,并沒有什麼不同。”縱然真有多的,衛百鐘也舍不得給人。他深深看了薛神醫一眼,對方是他父親請來的,與他交情泛泛,也不指望他在這時候站在自己這邊。沈丹霄問:“不需誰都有藥,中了毒再拿藥也不遲,”又問,“薛神醫可有别的發現?”薛神醫原先對他觀感平平,經了方才一事,雖有些被吓着,覺得這人與傳聞裡相差太多,但也感念他好意,道:“确有一樁。我取了死者身上的毒血,發覺時間越長,毒性越淺,反之,血流不息,其毒不止,倒似依附血液而生,毒性恐怕比爪牙上更烈。人自己能造血,衛崖主不是活人,這血多半要從别處尋。”沈丹霄想起死去那二人空空蕩蕩的内腔,當時他便有些想法,隻是不能确定,這會兒卻明白了,那血肉确确實實是給衛天留送去的。這解釋了對方為何不惜打草驚蛇,也要殺害方不期的原由。“要糟!”衛百鐘豁然醒悟,“他不可能隻殺一個人,比起我們,崖上弟子更容易下手!”風雪崖弟子不多,不過數十。衛天留不收徒,這些弟子雖未明說,實際接近奴仆,但他不藏私,武學是傳下的,隻是他有如今成就,個人天賦占多,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下一個衛天留。除此外,他對弟子無有要求,上山的弟子最初還有幾分雄心壯志,因無人督促,被安逸的生活消磨了,大半庸碌無為,偌大年紀,仍是三流人物。僅有幾個自小吃過苦,劍法稍得其中三味,然而這種人不過一掌之數,孫斐便是其中之一。縱是衛百鐘,劍法也隻是初窺門徑,反倒是衛殊這義子得開小竈,有幾分衛天留的影子,與衛百鐘相比,比親父子更像親父子。衛百鐘一想到其中危害,忙召來所有弟子,一一對照名錄,點檢人數。這一點,當真驚人,足足少了十來個弟子,多半是住一個屋,且關系親近的,難怪一時沒人發覺。他渾身冒冷,腳下卻似在火上走,一刻不停歇,與衆人到了那些弟子屋中。有的人好端端躺在地上,有的歪倒在地,形态各異。隻是這些人血肉俱全,不曾缺損,也不見什麼外傷,不知是如何死的。衛百鐘道:“他們血肉都在,之前的猜測莫非有誤?”薛神醫最擅此道,稍看了一看,道:“像是被直接掐斷了生機。”人體中細小經絡數不勝數,各司其職,斷了哪一處都不得好。沈丹霄自救了薛神醫,二人便走在一道,此時他自忖要人死得無聲無息并非難事,隻是不知對方手段,到底心内難安。而且,他總覺得這些屍體有些說不出的古怪。“這些人死了多久?”薛神醫微驚:“這些人身上不見一點屍斑,宛然若生,但身上一點溫度沒有,絕不可能是新死!”他越說心裡越毛,全身似有小蟲在爬,恨不得跳上兩跳。沈丹霄想起之前的怪蟲,道:“這屍體不能留。”衛百鐘知曉他說的有道理,然而世俗中除了嶽摩天這等不循常理的,沒幾個人能接受火化。此舉一出,怕不等衛天留動手,崖上先亂了。“不若同方掌門幾人一般,将屍體暫時封起來,如此不論鬧出什麼,都沒什麼影響。”沈丹霄道:“人數少時處理容易,人數一多,遲早生變。再者,之後數量隻會多不會少,不能隻看眼前。說來——衛二公子,你該不是打算僻出一間空屋,将人一股腦扔進去吧?”衛百鐘讪讪不言。實則他覺得最好的地點便是衛天留預留的那處墓穴,石門一落,死人沒法開門,再安穩不過。可這是衛天留的地方,此人向來不喜歡别人碰觸自己的東西,若衛百鐘真把死人堆裡面,不僅于心難安,也要考慮現在還在走動的那位不知死活的父親的心意。他左右為難,明知将人燒了最好,又怕惹得崖上生變,做不下決斷,轉頭又問沈丹霄:“沈盟主可還有别的意見?”往日沈丹霄低眉垂目,是副好說話的模樣,此時他仍是這作态,但說出的話,極少再有更改。“我隻想得出這辦法,衛二公子肯聽最好,反之,也會有其他人讓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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