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姬玄親自來了。他穿着和平時一樣的墨青色外袍,黑發因為上天宮而打理的一絲不苟,全身上下整潔而端莊,面色依舊冰冷嚴謹,負手走來,眼底卻是溫柔。明玖莫名想起話本上這麼描述姬玄的眼:他那一雙深藍色如海般廣袤的眼,又是絕情的冰冷,又是深情的溫柔,讓人沉溺而不可自拔。玉汶飛撲過去,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用爪子大逆不道地抓住了東方太極姬玄大帝的袖子,露出剛才比賽都沒有的欣喜笑容,像是扶桑花瞬間綻放,“帝君,你怎麼過來了?”在姬玄眼裡,人參果是打赢了在求誇,姬玄忍不住摸了摸他柔軟的腦袋,“我接你回去,走吧,正巧帶你去薛嚴真君那邊。”玉汶想要問問薛嚴怎麼找他了,姬玄轉身就走,玉汶忙跟明玖道别,快步跟上姬玄。姬玄捏訣隐去他的身形,帶他去見薛嚴,薛嚴親自泡了茶水給他們倒上,吓得玉汶立即露出有愧緊張的神情。按照輩份資曆,人參果是小輩,絕對當不起書院院長的一杯茶。薛嚴卻帶着和藹可親的笑容:“靈佑仙君,有沒有興趣,來我書院修行?”玉汶一愣,姬玄皺眉。當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地撬他的人。玉汶毫不猶豫,“沒有,多謝真君,但我真的不想去書院。”會露餡是其一,他本身就不需要是其二,畢竟他修行過,并不需要指導和他人引路。薛嚴隻當是太極宮出來的人心高氣傲,責備地看了姬玄一眼,好言勸道:“書院廣收三界修仙者,意在培養棟梁之才,九重天式微,魔道興起,難道你心中沒有捍衛神道的志向嗎?能告訴我原因嗎?或是你回去考慮三天,三天後,我等你回複。”玉汶哭笑不得,隻好微微低頭,羞怯道:“不用了,小仙真的不打算去書院。書院修行太久,小仙不想跟帝君蹉跎這麼久。”姬玄:“……”薛嚴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玉汶雙耳耳垂微紅,心裡頭歎了口氣。當年薛嚴也算他半個好友,以後要是被他這位老友發現身份,這筆爛賬一翻,臉都能丢到西天去。姬玄嘴角漏了點輕笑,把小果子抱起來,任由這小家夥跟個倉鼠似的把毛茸茸的腦袋埋在他肩窩裡,笑道:“既然如此,本君就帶阿佑回去了。”薛嚴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朝他擺手,心道神道衰微,就是因為這些神仙忙着談戀愛,總是忽略修行大道。玉汶被姬玄半攬着,鼻尖都是姬玄身上凜冽、帶着點侵略性的味道,腦海中卻是冒出了一副畫面。……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萬年前神君玉汶領着魔族少年親至書院求學。按照輩份資曆,玉氏末代神君玉汶與薛嚴同輩,細算玉汶身份還要高些,他卻不拿架子,像是帶孩子來上學的家長,簡單地介紹了下姬安生。薛嚴一眼便看出來了。魔族血脈。玉汶道:“安生,你去外頭站着等一會兒。”他們交談了幾句,魔族少年進書院修行,書院擁有三界最好的修仙資源。薛嚴再三考量,勸道:“魔族血脈,絕不可能飛升成仙成神,你卻扭轉他天性,讓他來修仙,這……這天道如何容得?”玉汶毫不在意,又覺得有些有趣,道:“他想飛升,若要飛升,書院是三界最好的地方。我當然要帶他來這裡。”薛嚴卻道:“你未免太殘忍。給了人希望和一點甜頭,又讓人在将來經曆更大的絕望。”玉汶神色絲毫未變。做神仙久了,就越發端得住,冷情冷性,什麼也入不了眼,滄海桑田都是彈指之間。也或許這個少年在他心裡的份量,其實也不那麼重。臨走前薛嚴又問了他一個問題,“往後他入魔怎麼辦?”玉汶毫不猶豫道:“我在,他不會,若有我便親手殺了。”薛嚴一言難盡地送他離開。……姬玄捏訣,祥雲還沒動,懷裡的人卻猛地往前栽過去。姬玄忙把人撈起來,人參果閉上了眼,一點知覺也沒有,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暈過去了。因為神仙大多活得久,有長達數十萬年的壽命,卻不是總能記下所有的事,于是總有記憶丢失,也曾有人把記憶另外保存。而玉汶是在灰飛煙滅的雷劫裡丢失的、完整的關于一個人的記憶。他昔日的記憶像是碎片一般回來了一部分,他對此覺得十分新奇,又是熟悉。走馬觀花一般,往往截然而止,他突然就醒過來了。窗外仍舊是天光大亮的,玉汶睜開眼就看見上頭的床頂。他是在景文殿裡,陳設比廣陵殿更加新,少了幾分厚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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