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揮手,将扶搖雅頌攬入懷中,笑眯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為本王斟酒。”阿珠挪到他身側,低眉斟酒,步步小心。我心中哀歎,為阿珠擔心起來,那叫秋娘的婦人說如果阿珠沒能接近這人,她就活不了了。她現在這樣,别說紅衣能喜歡她了,看一眼都難。但我心裡清楚,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否則紅衣不會這麼糾纏到我。果然,在阿珠為他斟酒時,見他偏頭看向阿珠,似乎想看清阿珠的容貌。阿珠一直垂首。紅衣看向秋娘,笑道:“你這裡連個端茶倒水的奴婢都有些不俗。”秋娘唯唯諾諾,“王爺說笑了。”他伸手捏起阿珠的下巴,“讓本王看看。”阿珠與他對視,他笑了笑,放開手說道:“雖有娴靜之質,卻無傾城之貌,可惜可惜。”阿珠面不改色,輕聲道:“叫王爺失望了。”“本王也給你一名,照水。”阿珠不語,旁邊的書生卻點了點頭,“娴靜若嬌花照水,好名!”紅衣看向阿珠,“你以為如何?”“回王爺,奴有名,喚阿珠。”她匍匐在他腳下,不卑不亢地道。氣氛一下安靜起來,秋娘的滿臉訝異,書生泰然自若,紅衣卻笑得耐人尋味。過了好一會,他才“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道:“有意思。”秋娘一下跪了下來,顫聲道:“賤婢不懂規矩,王爺恕罪……”紅衣擺了擺手,“别緊張,本王沒說要降罪。阿珠,你起來說話。”阿珠站了起來,紅衣盯着她看了一會,起身抱着雅頌和扶搖,對書生道:“本王困了,且去歇息片刻,淮陰兄随意。”兩個美人扶着他朝一間精緻廂房走去,他忽然回頭對阿珠道:“你,過來服侍。”殺人誅心精緻的雅間内,紅衣左擁右抱,雙手在那兩個美人身上不規矩地遊走,惹得兩位美人面紅耳赤、嬌笑嫣然。我直接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下,以前一直沒有機會細看他的長相,現在看來,除了神态不同,他果然與張宗仆分毫不差,連眉梢的一粒小痣都一模一樣。想起那天在大柴旦酒店發生的事我就羞憤難當,恨不得把這人給砍了。心說他既然能聽見我說話,待會沒有人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吓吓他……他就着雅頌手中琉璃杯喝下酒水,眼神有意無意間瞟向珠簾外面。阿珠站在珠簾外,對内室的笑聲充耳不聞。月洞窗前的鳥架上落下一隻翠毛鹦鹉,月光正落在鳥身上,給它鍍了一成青幽幽的光芒。阿珠怔怔地望着窗外,口中喃喃自語着什麼。紅衣眯了眯眼睛,臉上滿是玩味的笑意,他接過雅頌手中的酒杯,對簾外叫道:“阿珠,你進來。”阿珠聞言走入,“王爺請吩咐。”“你在說什麼?”“奴未曾言。”他冷哼一聲,将酒杯重重落在桌上,酒水四濺,“好大膽的奴婢!”阿珠跪下不語,雖然是跪着,卻并沒有一點委曲求全的意思,渾身散發着月亮一樣的清冷光芒。我斜眼看紅衣,他有一個特點,有時候他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你來閣中幾年了?”他推開了雅頌和扶搖,走到阿珠身前,蹲下與她平視。“回王爺,奴十歲便在此。”“哦?一直是粗使的丫頭,沒有人教你習學?”“沒有。”“胡說!你舉止不凡,明明有人教導,在我面前敢不說實話?”阿珠微微擡起頭,眼眸平靜如水,“王爺,閣中女子人人學過禮儀規矩,若是知禮識體,阿珠耳濡目染,也不敢逾越規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捏住她的下巴,蹲在地上與她對視半天,才點頭說了三個字:“好!好!好!”阿珠輕聲道:“王爺,奴乃賤婢……”“如何?”“王爺蹲身與奴對視,誠惶誠恐。”他微微挑眉,“哦?可我卻沒有看到你有半分誠惶誠恐的意思。”“惶恐在心,王爺位高權重,自然不得體會。”“心?阿珠,你的心,可否給本王看看。”“王爺要如何看?”“古有比幹剖心。”阿珠微微一笑:“王爺若想要看奴心,自無話可說。”“好大膽的奴婢,你竟然還敢笑,是太過無知,還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中?”“阿珠好好與王爺說話,并未說錯了什麼。”紅衣擺了擺手,起身說道:“本王要沐浴,你去吩咐備水。”我在一旁看着,心說該死,這紅衣服是要羞辱阿珠,洗個澡還不能自己去準備洗澡水了,不知阿珠待會如何。過了一會,阿珠引着一群婢女手捧浴具而來,将紅衣和扶搖雅頌引入備好的湯池。扶搖雅頌要為他寬衣,他卻冷笑道:“不必你們動手,這原是奴婢的活。”阿珠上前,為他寬衣解帶,瞬間将這人脫了個幹淨。紅衣足足高出她一個腦袋,一直死死盯着她。她卻不動聲色,撒花焚香,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扶搖和風雅在一旁也看着阿珠,臉上已經有些不快,我心中哀歎,這紅衣死變态有什麼好的,還跟個香饽饽一樣被争上了。扶搖上前依偎在紅衣懷中,軟語道:“王爺,妾來伺候您沐浴。”紅衣面色并不好看,也許是因為被阿珠無視,有些難堪,淡淡地道:“好啊。”扶搖一臉歡喜,對雅頌使了個眼色,攙着紅衣走進了熱氣升騰的湯池之中。紅衣兩隻手搭放在湯池邊緣,任由那兩個美人為他擦拭身體。我在一旁看着,心裡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商纣王,可能從小看《搜神記》電視劇的緣故,覺得在湯池洗澡還讓女人在旁服侍的君主一定昏庸荒淫。紅衣眯了一會,他的眉心微微皺起,似睡非睡。阿珠在旁加水焚香,始終低眉順目,沒有看他一眼。忽然,紅衣叫了一聲“停!”吓得雅頌手中的東西都掉入水中。“本王不喜龍涎香,你這賤婢怎麼回事!去換檀香!”他忽然大怒,一雙眸子淩厲地看向阿珠。盛怒之下,雅頌和扶搖都不敢動彈分毫。阿珠捧起龍涎香爐,跪地道:“奴該死,這就去換。”說着起身匆匆朝外面走去。“回來!”他忽然從水中站起來,走到岸上,冷冷地道:“本王的興緻都被你敗盡了,不洗了!”阿珠放下香爐,低低應了一個“是”字,從托盤中取出錦帛給他擦拭身上水漬。看得出來,她很細緻,一絲不苟。不像是在擦拭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倒像是在擦拭一件精緻的工藝品。我不由汗顔,我還曾經自诩外柔内剛,現在看來給阿珠提鞋都不配,這女人才真是外柔内剛的典範。我都懷疑下一秒紅衣會不會一腳給她踢飛。紅衣比我想象中要溫和一點,他猛地俯身将阿珠橫抱了起來,冷冷地道:“你當本王是什麼?”阿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随即歸于平靜,“奴當殿下是王爺,高高在上的王爺。”“是麼?阿珠,你知不知道你的低眉順目之中隐藏着什麼?”“奴不知。”“哼!是一顆想要反抗權貴的野心,想要打破陳規的不羁心,想要你我平等的荒誕心!”他貼近阿珠的臉,狠狠地道。“王爺……”“說說看,你接近本王,究竟有什麼目的?”“奴沒有,一直是王爺在……”“大膽!你敢頂嘴!”他抱起阿珠摔簾而出,留下雅頌和扶搖愕然相對,面面相觑。我心說這是什麼玩意的王爺,赤身裸體抱着個姑娘就這樣出去了?哪知從湯池到廂房一路上,沒有一個侍衛敢擡頭相看,隻有阿珠在他懷中,盯着他的側臉,眼神空遠,讓人懷疑她并沒有看眼前的這個人,而是想起了家鄉每天春天都會盛開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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