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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送君出征（第1頁）

翌日，天大亮，日光灑下，房内暖暖，屋外金亮。

姜山穿衣下床，攪擾了顔如心的美夢，見如心睜眼，拿過衣服放在枕頭旁，俯身親了一口。

顔如心坐起身，穿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相公，我剛才幫你夢見酒色财氣了。”

姜山穿好鞋子，抱如心到床沿，拿褲子給如心穿上，笑着說：“娘子大早說癡話。”

如心系着衣扣，說：“哪有的事。”

姜山彎腰幫如心穿好鞋子，說：“相公昨晚喝酒戀色，真有其事，夢見了不足為奇。可這‘财、氣’二字從何而來，相公都不得而知，卻叫娘子一連兒夢見，該是不該。”

如心下床，束好錦縧，說：“這我哪知道。隻在夢裡聽相公說，酒色财氣，人我是非，貪嗔癡愛，風霜雨雪，前世早已見分明。還說什麼，要想寒暑不侵其體，日月不老其顔，須得不貪不迷，硬邀我同修大道。”

姜山笑問道：“不知娘子答應了沒有？”

如心走到梳妝台前坐好，梳理着頭發，小聲回道：“相公心知，要不是天地博愛大義，孕育出萬般生命，你我眼中的世界，哪有這般鮮活美好。想那生命物種，既分出雌雄，若不醉心于愛欲，尋個陰陽合體，哪能孕育新生，何談生命貴在傳承。”

姜山呵呵笑出聲來，走到如心身後，輕揉着如心雙肩，說道：“娘子這是怕相公走錯了門，問錯了道，不知疼惜娘子的美色乎？若真是如此，那也太不應該了。相公曾聽說，酒乃穿腸毒藥，色如削骨之刀，财像下山猛虎，氣似惹禍根苗。想想這‘酒色财氣’四字，于好男兒有害，倒不如一筆勾銷的好。”

如心拿起玉簪，将頭發盤好，照着銅鏡摸了摸臉蛋兒，看出了妩媚樣兒，久久不想衰老，扪心自問地說道：“相公怎的不記它們好，隻記它們壞了。娘子也聽說，無酒不成席面，無色路斷人稀，無财生活難料，無氣倒受人欺。有害無害，全憑相公量體裁衣。”

姜山笑問道：“那娘子想相公，來個怎樣的量體裁衣法？”

如心對着銅鏡拂了拂兩邊鬓發，臉泛紅暈，答道：“飲酒不醉真好漢，野花再好不攀折，無義之财我不親，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看這樣，好是不好？”

姜山扶如心起身，喜喜笑道：“娘子既已下令，相公唯命是從也。”

如心笑對姜山，幫姜山整了整衣冠，平平緩緩說道：“管子曾說，上下不和，令乃不行。言辭信，動作莊，衣冠正，則下肅。言辭慢，動作虧，衣冠惰，則下輕之。

儀者，萬物之程式也。法度者，萬民之儀表也。禮義者，尊卑之儀表也。動有儀，則令行，無儀，則令不行。故進退無儀，則政令不行。

人主者，溫良寬厚，則民愛之，整齊嚴莊，則民畏之。故，民愛之則親，畏之則用。夫民親而為用，大人之所急也。故，且懷且威，夫君備之，聰慧也。”

姜山用手暖了暖如心的臉蛋，說：“生死大海，娘子作舟楫，無明長夜，娘子為燈炬。相公隻要不犯傻，時刻都能聰慧過來。”攜手走去打開房門，徑往漱洗間。

入得漱洗間，兩人漱口洗臉完畢，牽手出門，走向前廳。

如心說：“相公，戡平荊湖叛亂，于國有益，可殺的卻是貧苦百姓。望相公出門在外，萬事當心存善念，能發善心就發善心，切莫一味要勝好強，迷失了本來面目。”

姜山駐步，笑着說：“要相公聽娘子的，不是不可以。”

如心問：“那相公想個怎樣？”

姜山笑道：“娘子容顔嬌美，女工針指，無一有會，熟悉詩書，曉得些吟詩作對。要不這樣，我唱前兩句，娘子對後兩句，若剛好對付得來，就算郎情妾意，此事就來個婦唱夫随。”

如心說：“相公請亮聲。”

姜山牽上如心的手，邊走邊唱道：“酒色财氣不設防，人人都在軀内藏。”少頃，如心接上唱道：“心懷正氣善取用，無怨無恨得安康。”

兩人相視一笑，來到廳堂，給顔氏夫婦問過早安，圍坐一桌用好早飯，于客廳喝上茶水。

顔員外看着姜山小會兒，問道：“不知賢婿是如何看待荊湖亂民的？”

姜山笑答道：“不瞞丈人，其實荊湖亂民，小婿看來，本是村民，并是國家赤子。他們在天災人禍之下，沒得到國家憐憫，走到今日這一步，不過是苟全性命，聚衆求生而已。”

顔員外臉露喜色。

姜山接着說道：“隻要朝廷天兵所至，他們願意投誠，不僅過往罪孽一概不究，還谏言朝廷對他們多加存恤，共度難關，迎接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日子幸福安康。”

顔員外歡喜道：“将軍，我夫婦就心兒一個閨女，有你為佳婿，實為歡喜。你今日出征荊湖，為國建功，為人父母，能力有限，沒什麼能幫得到你忙的地方，卻又盼你事事遂心如願。想來想去，有兩個字相送，還望賢婿笑納。”

姜山說：“丈人請講。”

顔員外說道：“心上刃，處世須存‘忍’；寸邊而，修身切記‘耐’。”

姜山起身答謝：“謝丈人贈予‘忍、耐’二字，孩兒将謹記在心，終生不忘。”

顔員外拱手說：“那預祝賢婿，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一舉戡平叛亂，得荊湖永享太平。”

姜山拱手回禮：“借丈人吉言。就此别過。”朝如心笑了笑，邁步出得客廳，走向顔府大門，顔府上下相送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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