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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頁(第1頁)

不知為什麼,這一次在西斯廷聖堂裡,她仰望着這巨幅鮮豔的壁畫,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同時卻又熱淚盈眶。仿佛對所有改變的不安都随之消弭,仿佛對前程所有的際遇與苦痛都能接受得平靜,李竺久久地擡着頭,擁在熙攘人群中,嗅着被香水薰過的多種體臭——但這仍是值得的,這幅畫讓梵蒂岡髒亂的大街也可以原諒,它是值得的。她用的時間比平時久了很多,回過神來的時候難免有點尴尬,不過,傅展并沒嘲笑她,他也久久地凝視着巨幅畫,眼裡閃動着莫名的光芒,察覺到李竺的凝視才回到現實,和她相視一笑。他們可以對貝尼尼長篇大論,對拉斐爾品頭論足,從教宗寶座談到美國,但在《最後的審判》之前,能交換的似乎隻有這個笑,李竺也笑了,她很自然地牽住他的手,這一次,傅展沒有嘲笑,而是輕輕回握。“真同情那些不得不把畫作添加到這裡的畫家,公開處刑啊。”他們往外走的時候,傅展說。李竺不得不同意,“簡直就是尴尬。”他們在紀念品店随意挑選着紀念品,意大利的旅遊紀念品質量都很低劣,這一點不如法國,梵蒂岡的冰箱貼毫無疑問來自義烏,不過李竺還是挑了兩個鑰匙扣,“來都來了。”傅展自然是要笑話她的,從博物館出來,他們去拿存包,傅展給了櫃員兩張條子,李竺默不作聲:來的時候,他們就存了一個空蕩蕩的背包。兩個包很快被拿出來了,工作人員忙碌不堪,根本沒想到核對護照,其中一個鼓鼓囊囊,頗有些份量,傅展輕松地把它甩到背上,和她一起踱出博物館,天色已經微微有些暗了。遠處聖彼得大教堂門口,黃牛還在糾纏排隊的遊客,告訴他們自己能帶他們插隊,‘隻要十歐元’。“情況還好。”傅展說,他們在馬路邊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梵蒂岡是不會為遊人設置長椅的,聖彼得大教堂周圍也沒有可以小坐的地方,他打開背包開始檢查内容物。“哦?”“我們在巴黎約定過,如果沒人盯梢,就在大殿裡見面。有人的話,在美術館,監視規格高的話,雅典學院——如果盯梢非常嚴的話,西斯廷禮拜堂。現在,既然他本人沒來,而是派了個小家夥,又在雅典學院前,那情況就和我們猜得差不多,他肯定是被盯住了,不過,情況還不至于不可收拾。”包裡裝着錢,護照(李竺瞥見以後心底頓時一陣放松),還有些化妝油彩和工具,傅展拿給她檢查,又掏出一把鑰匙上下抛了抛,“現在還不适合直接轉移去領館,得等他們讨論過再說,不過,我哥已經給我們準備好了一間安全屋——和h說得一樣,羅馬的旅館已經不是很安全了,他們能查到,而且,聽說有什麼新的風波也在醞釀中,他讓我們住過去等幾天,以後的事他會安排,就不用我們操心了。”這是他們現在能得到的最好待遇了,李竺想不到任何不答應的理由:他們本來就打算把u盤交給傅展哥哥,就此接受安排,避開風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不去那裡我們還能去哪裡?”但傅展的語氣聽起來卻蠻不是那麼回事,李竺不禁脫口問,“不去那裡,你還有什麼打算?”旅館不能住,安全屋不去,總要有地方栖身吧?她看出了他的打算,傅展倒不怎麼詫異,對這個問題,他也隻是微微一笑,顯然早有準備。“别忘了,u盤還需要密碼——而安傑羅可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在領事館工作的哥哥。”他們本來就準備設法在羅馬拿到密碼,這确實也算是個有力的理由。不過,問題也依然很現實,cia還在無孔不入甚至更加瘋狂地追擊着他們,聽起來似乎也正醞釀着和巴黎類似的大型活動,屆時,羅馬的每個角落都遍布着危險,他們又該在哪裡躲避無孔不入的棱鏡?——傅展微微笑了起來,如果李竺記性不差,她就會發覺,這一笑和他請她吃法式大餐那一次,很像。羅馬(2)意大利羅馬萬神殿一出了梵蒂岡,羅馬就多少顯得有些尴尬起來了——這城市畢竟是意大利的首都,現代化在所難免,可為了保證聖彼得大教堂是城内最高的建築,整個羅馬都不見高樓大廈,幾層高的小樓和古羅馬鬥獸場尴尴尬尬地擠在一起,彼此都不醜,隻是很不配搭。意大利的所有城市似乎都停留在六十年代,建築物也算風韻十足,找準角度的話照片會很好看。遺憾的是角度經常找不準,這主要是因為鏡頭裡的遊客永遠都是那麼多。現在,又多了難民,不知出于什麼考慮,羅馬市政府把難民營建在了景點邊上。就在萬神殿附近,納沃納廣場不遠,距離四河噴泉與莫羅噴泉步行不過十分鐘,鐵絲網和大片大片的塑料搭闆圍出了另一個世界,普通市民絕不會涉足此地,家就在附近的人們自認倒黴,被迫承受陡然上升的犯罪率,這裡的房價應聲而落,警察也很少走進來維持秩序。就在2000年的文化瑰寶邊上,這裡是另一個少有人關注的世界,他們說的是另一種語言,吃的是另一種食物,管着他們的并不是意大利政府,而是背景暧昧的基金會,整個意大利難民營的流動速度很快,人們來了又走——有時候還會再回來,他們來自叙利亞、也門,大體來說,全是中東那場戰争的受害者,或者至少在官員們盤問時是如此。難民營裡的味道一定不會太好,傳說德國人給難民提供成套公寓,不過至少在這兒,廁所和浴室都需要公用,還老壞。人們住得也很随便,新來的難民隻能睡在帳篷裡,那些用三合闆随便搭出來的小房子,專屬于年輕力壯的男子,或是整個家族偷渡過來的大團夥——這兒的秩序大概就和所有蒙昧時期的社會差不多,力大稱王,人們憑着口音和部族各自抱團互相傾軋,各自的團夥内也存在鮮明的等級制度。唯獨好的一點是這兒不會出現流血沖突:真正有這個膽量的人都出去了,他們晚上就睡在特米尼火車站外頭,那裡是原來是一群群黑人的地盤,還有意大利本地的holess,一年以前,一個流浪漢還能占據一格,用紙箱給自己搭建個容身處,現在那一帶已經擁擠得像是大通鋪,一到晚上就有成排人整齊地躺在一起,活像個男子宿舍。他們白天在幹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沒人大聲抱怨,這屬于政治不正确,在知識分子較多的大學,會讓你受到同學的鄙視。男子宿舍,這詞也适用于難民營,這裡的男女比例高達9:1,大部分婦女兒童都受不了漫長又艱苦的海上逃亡,能活下來的更多是年輕力壯的男性,這也讓娈童行為(即使孩子也一樣少)與同性間的性欺淩異常普遍。當然,更直觀的結果是,難民營外,流莺的數目顯著增加,難民總是有些手段搞錢的,除了食物,他們也能領到些生活補貼,自己那一份當然不夠——但可以去搶别人的。難民營内僅有的女性往往有家人庇護,若沒有,生活得就要異常小心,她們住在帳篷區一角,繳納大量保護費,除了領食物以外,基本閉門不出,長相通常也很平常。“我們靠運氣來到這裡,用光了一輩子的運氣,現在得格外小心。”在充滿異味的帳篷裡,法蒂瑪對兩個新來的女夥伴說,她的英語不怎麼好,臉上也顯得憂愁,據她自我介紹,她是大學教授的女兒,曾被帶往國外度假,因此會說英語。不過,現在她孤身一人在此,她的家人都發生了什麼事,她沒有說。“這裡沒人會來,住在這裡的人都太老了,又醜,而且很臭,他們昨天剛來要過錢,今天不會來了。”法蒂瑪總是有些焦慮,不斷在張望外頭的動靜,“但也說不準,有時住在西北角的胡尼兄弟會來這裡,我們沒有錢了,就被打一頓出氣。”她掀開衣服給他們看了傷口,青紫一片,這是十天前被打的,法蒂瑪白天會和同伴一起去羅馬鬥獸場要錢,有時候也要點吃的,難民營的食物發放得斷斷續續,也會被搶走,在意大利她的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吃總還是能吃飽。在叙利亞,她逃出來以前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好好吃飯了,在她原本住的那個名字複雜的村莊,有錢也買不到食物,還不如千金一擲,買個逃往天堂的機會。她沒問傅展和李竺是哪國人,為什麼會進難民營藏身,又是怎麼把自己塗成中東人蜜色的皮膚,甚至還領到兩份補給糧的。收了他們的十歐元,法蒂瑪就慷慨地租出了鄰居的兩個帳篷。昨天那兒原本的住戶去德國了,帳篷還空着,難民營的管理也相當混亂,法蒂瑪告訴工作人員有人從巴黎被送回這裡,工作人員深信不疑——“他們不是很能認人,外國人看起來都長得差不多。”意大利人能辦出這樣的事,傅展和李竺一點都不懷疑,他們去領飯的時候就有所感覺。雖然經過化妝,但本民族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不對,不過工作人員根本沒看出不妥,随便瞥了一眼就把一份晚餐遞了過來。味道還不錯,是帕尼尼三明治,甚至還散發着熱氣,意餐總的來說味道比法餐更靠近國人口味,夾料裡居然還有一片風味十足的薩拉米香腸,隻是在逼人的臭氣下顯得有些減色。不過李竺的鼻子這段時間已經飽經曆練,她面無表情地把帕尼尼吞完,伸展了一下身子,想要離開那塊味道極其豐富的床墊,“我們能不能去外頭坐——至少那裡的臭味……層次能簡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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