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雲毓才輕聲說道:“小蘇,你别擔心,從今往後我都同你在一起。”
蘇宴嗯了一聲,兩情相悅的滋味如此美好,他從未想到以雲毓清冷又總是說不出口的性格,不但主動來找自己,居然還願意許下承諾。看來今後還要讓阿毓多多地看話本才是。
他走了一趟函關,心裡原本存了許多事,但放在此刻未免大煞風景。正想好好回應一番缱绻情誼,卻聽見雲毓繼續道:“我的話都是認真的,小蘇你記住,我不會離開璇玑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陪着你,一直一直。所以你别難過,更不要想着讓我去别處。”
聲音很低,還帶着一點哽咽的餘音,語氣卻極是堅決。
蘇宴微怔,終于覺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略略坐直了身體:“我何時要你去别處了?又為什麼要擔心難過?”
雲毓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實在不夠淡定從容,或許非但起不到安慰作用,還會使小蘇情緒低落:“就是,你的腿……”
蘇宴更加納悶了:“怎麼,可是有什麼不妥?”
在外兩月,他已經不再需要單拐,隻是由于趕路奔波勞頓,恢複得不如預期理想,行走動作仍有一點輕微的不自然。奚茗畫為此大為不快,但周圍的人要麼看不出來,要麼不當回事地忽略,都在為閣主康複而歡喜。
蘇宴也想過雲毓會不會在意,但畢竟已經比跛腳時好太多了,應該不至于反應如此之大啊?況且分辨話意,雲公子似乎也不像在嫌棄。
“奚谷主都告訴我了。”雲毓說道,心中一陣黯然,面上還要極力表現得雲淡風輕,“我會學着好好照顧你,不管小蘇想去哪裡、做什麼都陪着,将來也是……小蘇設計的帶輪椅子那麼靈活好用,一定能夠行動自如的。”
他不擅言辭,越是努力想寬慰,越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又想起自己一時忘情,會不會已經壓到了小蘇的右腿,急忙要站起身。
蘇宴将他攬住,仍舊雲裡霧裡,心知必定和奚茗畫有關,皺眉問道:“他是怎麼對你說的?我行動為何要靠木椅?”
等雲毓迎着詢問的目光,猶猶豫豫将經過講述一遍,蘇閣主頓時哭笑不得:“他是騙你的,我的右腿已經好了。”
看來,奚大夫是真的積了不少怨氣,自己是應當找這家夥算賬,還是該多謝損友相助一臂之力?
雲毓卻已是驚弓之鳥,尤自不肯輕信:“可是,下午在竹林裡望見你,就是身形搖晃,腳步也踉跄不穩……不像已經好了。”
他璃墨般的眼瞳裡既是希冀又是擔心,懷疑地盯着蘇閣主:“小蘇,你是不是又在哄我?我作了決定就不會更改,不管如何都絕不會離開。”
蘇宴無語,他十分感動,同時又啼笑皆非,隻得詳細解釋:“不過是今天下雨濕氣重,又在竹林裡站了一陣,右邊膝蓋有些酸痛罷了。如果我的右腿當真狀況嚴重,你以為奚大夫還有心情悠閑地賞景烹茶麼?”
即使在重新接續筋脈之前,他的右膝遇到濕寒天氣也容易酸痛不适,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回到書房後就命人去拿燒酒,準備自己處理一下。
他說着,索性起身走了幾步,果然步态與常人無異,而外間門邊的香爐旁,不知何時放了一隻小小壇子,想是淩霜悄悄擱在那裡,兩人的注意力全在對方身上,居然誰也未曾察覺。
雲毓這才信了,思及自己急得方寸大亂,片刻不停地疾奔追來表白心意,又一次氣得不行,想不到溫雅和煦的奚谷主也能随口下套,害得自己沒來由傷心一場,不愧是蘇宴的朋友
“你們統統是騙子,”他氣道,“真是近墨者黑,連你身邊的人都學會騙人了!”
蘇宴見矛頭又指向了自己,唯有苦笑:“除了早先那會兒太想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隐瞞身份拿出璇玑帖,我真的都是盡量據實已告。”隻是到了後來,情勢發展遠遠超出控制,欲相告實情也無從說起。
雖然語意懇切,奈何他身上的黑鍋着實不少,算起總帳來一筆接一筆,快要罄竹難書。雲毓想起冀州蘇家的蘇大公子,以及城外墓園裡的新墳,又是氣不打一處來:“還說什麼據實已告,明明是璇玑閣主蘇宴,卻對我說名叫蘇聆雪,從第一次見面起就故意瞞着。”
“名字是真的。”蘇宴道,“姓蘇名宴,字聆雪。我的字是恩師所賜,取‘酒席宴罷,寂寞如雪’之意。師傅曾說,執掌璇玑閣,需閱世間興衰,關天地萬向,若不能保有繁華落盡、靜坐聆雪的心境,任是才高也難以勝任。”
他頓了頓,“阿毓,雖然有家人、朋友、下屬,但我也是很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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