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們聞言,重又嗡嗡開始議論,蒼山雲堡位于幽雲十六州一帶,臨近北境,近些年門下很少在中原行走,也難怪一時聯想不到。
有人恍然說道:“我剛才在外面聽見,有侍女稱他為堡主。”
“雲堡又怎樣,”那黃山弟子尤自忿忿,“真想不明白,同是武林一脈,璇玑閣三年一度的帖子,他們居然拿得到,也不知哪裡來的朋友肯送出這般天大人情。”
“這位少俠,你也不用想不開。”中年男子同情地望他一眼,慢吞吞說道,“換作是我,說不定也會心甘情願地雙手奉送。”
他見對方仍不明白,又道:“你且想想,蒼山雲堡的堡主叫什麼名字?”
黃山弟子的江湖常識還是很紮實的,皺眉道:“我聽說過,雲堡前任堡主夫婦早年殁于戰亂,隻留下一個年幼獨子,現如今應是十八九歲的樣子,好像是叫做雲毓。”
他覺得雲毓的名字非常耳熟,熟到快要如雷貫耳的程度,但匆促間就是記不起因由。
更早反應過來的人已經驚呼出聲:“雲毓,不就是最新評出的江湖美人榜榜首?”
大堂裡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繼而就像開了鍋一樣,控制不住地變得沸騰。蒼山雲堡世代相傳,最出名的有兩樣東西,一是嫡傳的折梅心法,另一樣就是冰山美人。不知是源于水土亦或傳承,雲堡門下無論男女,相貌都往往十分出衆,曆任堡主更是不乏傾城之色。
因此,當璇玑閣接受百曉生委托,推出兵器榜和美人榜時,大家盡管對于後者第一名居然不是女子而大感意外,但仍認為排名在情理之中,應是足夠公正的。
遺憾的是,蒼山雲堡地處幽雲,堡主十餘年不曾外出露面,江湖中幾乎無人見過雲毓,故而大家隻能對照三甲内其他角色佳人的容姿芳華,懷着好奇憧憬自行想象。
萬萬沒料到,适才竟是擦肩而過了。
好幾個年輕人已經忍不住離座,溜到樓梯前張望,恨不能沖上去一睹武林第一美人的風采。
黃山弟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喃喃道:“罷了,我服氣了。”
擁有遠超常人的美貌,自然意味着更多的機緣,更好的資源,乃至更随心所欲的權利。隻是不知道,以雲毓的條件,會有什麼難解之事,需要找上璇玑閣呢?
“所以說,就算沒有柬帖,璇玑閣主多半也肯見人家的。”中年男子笑道,同樣舉杯猛灌一口,“畢竟,那是經過千挑萬選,在他眼中,無人能比的最美之人啊。”
第二章
樓下暄嘩如沸,雲毓卻并不在樓上。酒樓三層盡頭有通向外側的門戶,他在掌櫃的引領下穿過一道懸橋,進入後方另一座樓閣,沿着雕梁畫棟的曲折結構前行一段,便來到一處布置清雅的廳堂中。
掌櫃命人送上茶水,請雲堡主暫候,随即退去通報。
四下安靜無聲,一路上的風塵嘈雜仿佛都被隔絕于外,雲毓端起茶盅,潔白的官窯細瓷盞中茶水碧綠,清香沁人心脾。豫州距離蘇杭路途遙遠,想不到,在一座小鎮上也能喝到上品的雨前龍井。
他掀起帽帷,輕輕啜了一口,廳中由于空曠而顯得清寂,倒是與自己慣常居住的雲堡有幾分相似,莫名地,本來略微緊張的心情就舒緩了一些。
不一時,外間腳步細碎,一名侍女叩門而入,行禮說道,“雲公子久候,請随我來,閣主已在等待。”
雲毓于是起身,同着她再度走過回廊,心裡多少有些異樣,原來酒樓之後曲徑通幽,尚有重疊屋宇樓台,占地與空間遠比外觀看上去要深邃,莫非整座璇玑閣就設在裡面?看方位格局,那位閣主不至客廳,竟似是要在更為鄭重的地點相見。
引路的侍女舉止娴雅,神态自然,他也就暫時忍住了疑問。轉朱閣,低绮戶,行走的工夫并不長,卻能感到腳下廊道回旋曲折,如同山重水複,漸漸無從辨明方向。
停下來時,雲毓發覺自己置身于一間相當舒适的書房裡,錯落的楠木書架上或疏或密地擱着書冊和卷軸,地面上鋪了厚厚的純白絨毯,檀木椅上則擺放同色錦墊。進門處,造型古拙的香爐獸口中吐出袅袅輕煙,馥郁厚重,是上等沉香的氣息。
紫檀書案後端坐一名身着寬大玄色衣袍的男子,發色墨黑如鴉羽,姿态優雅,不失閑适。他臉上覆了半副銀色面具,将前額、眉目盡數遮沒。然而斜斜露出的下半張臉龐線條精緻,嘴唇秀逸,隻是膚色顯得偏黃暗淡,想來已屆中年。
他并未起身,而是略略颔首:“雲少堡主遠來是客,請寬坐。”
語聲溫雅清冽,略帶沙啞,但又摻入了一絲奇異的缥缈之意,即使在房内方寸之地,雲毓仍覺得這聲音時而近在耳畔,時而又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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