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混着雨水淌落下來,許風踉跄了兩步,再也支撐不住,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卻有一人搶到他身邊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許風吃了一驚,勉力睜開眼睛,見着一張蠟黃的面孔,正是多日不見的周衍。周衍另一隻手摸到他脈門上,隻按了一會兒,就皺眉道:&ldo;經脈逆行、真氣大亂……這是走火入魔之兆。&rdo;但凡習武之人,聽得走火入魔四個字,無不是如臨大敵。許風卻沒什麼反應,隻覺得身在夢中一般,問周衍道:&ldo;周兄怎麼在這裡?&rdo;周衍說:&ldo;我是碰巧遇上了。&rdo;這話哄得誰來?許風自是不信。周衍隻好道:&ldo;此事容後再說,還是你身體要緊。&rdo;他邊說邊伸手揩去許風唇邊的血印。或是雨水太冷了,許風覺得他的手指有一絲兒顫抖。周衍将許風抱進屋裡,先用被子裹住他濕淋淋的身體,再忙着生起火來。許風昏頭昏腦的靠在床上,覺得數股真氣在體内激蕩翻攪,震得他骨頭都隐隐作痛。那真氣不受約束,在他四肢百骸中沖撞一番,又彙聚到了他胸口處。他胸口像燒着一把火,仿佛下一刻就要炸裂開來了。許風頭一回嘗到走火入魔的滋味,終于忍耐不住,&ldo;啊&rdo;的叫了一聲疼。周衍趕緊沖到床邊來,伸手搭了搭他的脈象,眉頭越皺越緊。他手探到許風領口邊,停了一下,才低聲道:&ldo;許兄弟,得罪了。&rdo;說完就去解許風的衣裳。許風已有些迷糊了,卻還惦記着那柄劍,說:&ldo;周兄,我的劍還扔在外頭。&rdo;周衍道:&ldo;沒事,丢不了。&rdo;他三兩下脫了許風的衣衫,拿帕子胡亂擦了擦,随後自己也坐到床上去,讓許風靠在懷裡,手掌輕輕抵上他的後背。許風隻覺一股熱氣由背心處蔓延開來,與四處亂竄的真氣混在一處,兩股力道互相角逐,讓他比方才更為難受。他疼得臉發白,身上忽冷忽熱,像是一半燒在火裡,一半浸在水中。他神智也開始渙散了,眼前不斷浮現一些模糊的回憶。一會兒是在逃難的路上,他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兄長身後;一會兒是師父救了他回山,他跟師兄弟們一起學藝;一會兒又是烈日炎炎,他走在那永無盡頭的官道上,耳邊傳來&ldo;得兒&rdo;、&ldo;得兒&rdo;的馬蹄聲。最後是他被人壓在床上,那宮主修長白皙的手指捉住他的下巴。他又是屈辱又是憤恨,體内震蕩不休的真氣像是忽然尋到了出口,張嘴咬住了那個人的手。那個人并無掙紮,仍是抓着他不放。許風雙目發紅,更深更狠地咬下去,不多時就嘗到了腥甜的血味。那人一聲不吭,隻是那麼緊緊地摟着他,另一隻手抵在他背上,内力源源不斷地送進他體内。那股内勁順着他的經脈走至丹田氣海,将原本混亂的真氣一一歸攏起來。許風覺得手腳空蕩蕩的無甚力氣,丹田裡卻升起一股暖意,胸口的疼痛也減輕不少,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周衍耗了太多内力,也有些力不從心,将許風重新塞回被子裡後,便守着他睡着了。許風第二天就生起病來。一來是因為淋了雨,二來也是走火入魔之故。雖有周衍幫他疏導真氣,但畢竟損了經脈、傷了肺腑,渾身的骨頭就如被打碎過一樣,動一動就疼得厲害。他接下來幾日都是睡睡醒醒的。睡着時做各種光怪陸離的夢,醒來則瞧見周衍在小屋裡忙碌。周衍見他醒了,就将湯匙送到他嘴邊來,喂他吃一點清淡的粥。那粥既鹹且甜,味道實在不好,顯然是周衍自己煮的。許風迷迷蒙蒙地想着,待他的病好了,還是該由他來做飯。如此過得幾日,他的傷總算漸漸好了,隻是睡得很多,有時會在夢中說些胡話。這一日周衍正在屋裡煮粥,就聽得他在睡夢中喊了聲:&ldo;爹!娘!&rdo;聲音裡帶着點哭腔,直如撕心裂肺一般。周衍忙走到床邊去,拿袖子給他拭了拭汗。許風雙目緊閉,不知夢到些什麼,忽然又叫了聲:&ldo;大哥……&rdo;周衍心頭一跳,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用極低極低的聲音應道:&ldo;弟弟……&rdo;許風好似聽到了這聲音,倏地睜開眼來。他一開始還有些茫然,細細看了周衍一會兒,那神色才清明起來,目中微光閃動,歎息道:&ldo;周兄,原來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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