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歡聚一堂,老師們也放下架子,說着祝福的話語,氣氛時而歡愉,時而傷感,果然心裡想着要趕回醫院,一直沒敢喝酒,可是到最後,奈不住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朝夕相處三年,也許這一别就是永遠。果然拿起酒杯,輕聲對何燦說:“待會叫車送我到A市XX醫院”
何燦臉一下就白了:“然哥,你怎麼了,别吓我。都到去醫院的地步了這酒就别喝了。”
果然白了他一眼,道:“我去探病,必須今天晚上到,記住了。”說完一杯酒下肚。
何燦趁他還清醒時問清楚了到了找誰,怎麼聯系,然後把車牌号也記下,才放心讓他走。
何燦打通江寒的電話,好聽冰冷的聲音響起:“喂。”
“你好,那個……寒哥?”
“你是誰?”
“我是果然的朋友,我叫何燦,咱們應該見過,在視頻裡,果然喝醉了……”
“他在哪裡?”江寒忙問。
“以前他喝醉後什麼都不知道,任我拖回家去,但今天他死活吵着要去你那醫院,實在沒辦法,我給叫了輛車,我問了司機大概一個小時到,請你提前下去接他下行嗎?我把司機号碼和車牌号給你。”
“好。”
收到信息後,江寒立馬在醫院門口等着,雖然何燦給他說了要一個小時後才到。六月的深夜,少了白日裡的熾熱,多了一絲涼風,心裡卻依然煩躁,坐在花壇邊,每一輛車經過他都神經緊一下,焦急又耐心地等着。
總算看到那個隻看了一眼便能倒背如流的車牌号了。他趕忙起身,拉開車門,看到果然的一瞬間,心終于平靜了。
将果然背回房間的途中,江寒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像全世界都在他的背上,耳邊一直聽着果然重複一句話:“二燦,我不回家,我要去醫院,我要去找寒哥。二燦,我不回家,你聽到沒,我要去醫院找寒哥……”
江寒心裡一片柔軟,輕聲說:“好,不回家,帶你去找寒哥。”
果然醉後很乖,除了一直重複那句話外,沒有任何奇怪的行為,任由江寒給他擦洗身體。
江寒摟着果然睡在床上,看了果然很久很久,對着果然自言自語:“真是狡猾的小狐狸,我怎麼舍得丢下這樣的你?我怎麼舍得呢?”說完虔誠地親吻着他的額頭。
☆、手術
第二十二章手術
次日,果然睜眼看着雪白的天花闆,仍沒反應過來,起身看了一眼熟悉的環境,複又安心的躺下,然後又立馬坐起:這是醫院,那寒哥呢?幾點了?
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黑屏,關機了。果然趕緊起床找江寒的充電器,好不容易開機了,打通江寒的電話,“嘟嘟”的振動聲卻從書桌上傳來,江寒沒帶手機。果然剛想挂斷電話,看見江寒手機上顯示的來電信息:小狐狸來電。果然嗤笑一聲,不可思議道:“小狐狸?狐狸精?我?”他郁悶的挂斷電話,一張笑臉出現在江寒的手機屏幕上,滿眼煙花笑意,明顯是裁剪過的,果然手機裡也有這張照片,那是過年時他和江寒一起拍的照片,江寒把自己裁剪掉了,留下果然作為手機桌面。果然嘴角上揚,笑得比照片裡還要燦爛,放下手機出去找江寒。
四處找了找都沒找到,果然又去問護士,幾個小護士也笑着搖頭說不知道,正當他有些焦急的時候,周深來了,看着他,心下了然,道:“找江寒?最有可能的是在趙思南那裡。”說完便走了。
果然站在趙思南的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背影,他知道那是江寒。他坐在趙思南床前的凳子上,躬身低着頭,顯得有些落寞,一直沉默地坐在那裡,果然輕輕地推開房門,江寒微微側頭,看到果然時沒有意外的表情,笑笑問:“醒了?”果然走過去,雙手環着他的脖子,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撒嬌似的口吻說道:“醒來沒看到你,找你半天了。”
江寒反手摸了摸他的頭,順勢溫柔地捏着他的後頸,說:“還沒吃飯吧,餓嗎?走吧。”
果然卻緊緊的收攏雙臂,趴在他身上,不讓他起身。
“寒哥,你在想什麼?告訴我可以嗎?”
江寒将果然拉到腿上坐着,握着他的手,緩緩地吐露出心聲::“果然,你知道嗎?當年我媽希望我和她一起去死,那時我還小,我不想死,死太可怕了,我不願意,所以,她就丢下我,自己跳樓自殺了。從此,我就更不願意死了,憑什麼我就要死呢?大大小小的手術中,我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活下去,可是卻不知道活着的意義到底是什麼。直到遇到你,我才發現之前痛苦的人生如果有什麼意義的話,大概就是活下來了才遇到了你,遇到了你我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着,你給了我許多不曾體會過的感受,不曾嘗過的滋味。以前不甘心,因為不曾擁有,現在不甘心,因為不願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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