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一句,“嗤——你們男人真沒品!”
“張公子說什麼沒品?”豔情嬌聲問道。
我心下一驚,轉念一想諒你豔情的耳力再好,也聽不清我的喃喃自語。便信口編道:“我是說以前那些男人沒眼光,豔情姑娘才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兒!”
豔情淺笑,“多謝張公子誇獎。”
“不是誇獎,實話實說。”
衆人也随着我說了幾句,就轉移了話題。經我剛才一鬧,彩鳳規矩了許多,不再緊緊粘着唐寅不放,隻是禮貌周到地為他斟酒夾菜。
祝枝山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個小錦盒遞給豔情,說是生日禮物。豔情看也不看,笑着收下了禮物,口中道:“多謝祝公子記得豔情的生辰。”
祝枝山道:“豔情姑娘的生辰,枝山怎能忘記?這禮物我為姑娘足足尋了3個月呢!”看祝枝山激動到溢于言表的樣子,倒不像是登徒浪子用來騙女人的下三濫伎倆,想來是真費了心思的。就是不曉得他對自己的夫人是否也這般用心。
“祝公子為豔情如此費心,豔情感激不盡,别無他報,願吹奏一曲回報公子的盛情美意。”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我們可大飽耳福了。”祝枝山笑得陽光明媚、春光燦爛,簡直是欣喜若狂。
豔情自去裡屋取了支通體碧綠的玉笛,放在唇邊婉轉地吹奏起來。天啊!我瞪大了鳳眼,不敢相信自己的一雙耳朵,竟然是号稱我國古代十大名曲的《梅花三弄》。我在現代學古筝時,曾上過十大名曲的文化賞析課。記得老師說,此曲系借物詠懷,借梅花的潔白、芬芳和耐寒等特征,來贊頌節操高尚的人。整支樂曲的前半阕奏出了清幽、舒暢的泛音曲調,表現了梅花高潔、安詳的靜态;後半阕相對急促,是為了描寫出梅花不屈的動态。前後兩段在音色、曲調和節奏上然不同,有着鮮明的對比。同時,曲中泛音曲調在不同的徽位上重複了三次,故此稱為“三弄”。
我在心中贊歎,比起我那日自以為經典的《一剪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強上多少倍,說不在一個層次上更準确。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餘音袅袅,繞梁N多日吧!難怪祝枝山那麼開懷,的确是難得一聞的精品中的精品。
一曲終了,沉浸在《梅花三弄》的悠遠意境中,難以自拔。奇怪的是我并不覺得在妓院這種肮髒污穢的地方,聽到這樣高潔的曲樂是件諷刺的事。相反,隐隐覺得豔情也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唐寅最先清醒過來,帶頭鼓掌,清脆渾厚的掌聲喚醒了其餘幾人。我們由衷的贊揚着豔情曲樂精妙,技藝超群。豔情對我們的誇贊,始終笑而不語,也不知是同意還是聽多了麻木了。
不知不覺天已黑透,怕是到了亥時。我偷偷看了眼手表,9點10分了,按古人的習慣,這個點家家戶戶都睡覺了。我看了眼唐寅,示意該離開了,唐寅收到我的暗示,不動聲色,穩穩地坐在那兒。我眉頭緊鎖,這小子該不會真打算“開房”吧?心中怒道:MD!你試試!敢在我面前“開房”,我非把碧影樓拆了不可!順便把你腿兒打折。因想着,目光随之淩厲兇悍起來。
唐寅看了看我,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對祝枝山道:“祝兄,今日時辰已晚,豔情姑娘也該休息了。我們不如先行離開,他日再來拜會。”
祝枝山聞言看向豔情,目光中該是充滿了希冀與渴望,甚至是懇求……奈何豔情全不理睬,妩媚的一笑,“多謝唐公子體貼,豔情今日卻有些累了。各位公子請早些回府吧,正月天清冷得很,晚了怕是夜風更寒。”
祝枝山沒讨到便宜,反而不軟不硬地得了這麼個逐客令,隻得怏怏地起身告辭。豔情拉住祝枝山道:“豔情一介青樓女子,能得祝公子惦念關懷,心中确是萬分感激。”
祝枝山笑逐顔開,一掃之前的失望,借機和豔情又小叙了幾句。他倒是好安慰的主兒,或者說是個好騙的。
豔情和彩鳳一同客氣地把我們送出房門,趁祝枝山下樓買單……結賬的工夫,豔情悄聲在我耳邊說道:“原以為張公子是玉凝的裙下之臣,不會來豔情之處呢!”
“玉凝?”我望向豔情了然一切的雙眸,心中越加疑惑,我逛窯子幹玉凝什麼事啊?
豔情眯着眼,輕笑着吟出個順口溜,“河東豔情,河西玉凝。碧影天香,絕色無雙。公子該不會還沒去過河西的天香樓吧!”肯定的語氣更堅信了豔情對我無知的判斷。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碧影樓的,隻覺得心緒迷亂煩悶,仿佛走進了濃霧彌漫的原始森林,不辨方向。難怪玉凝隻有名沒有姓,那“玉凝”二字怕是她的花名吧。心中純潔高貴的“小龍女”竟是青樓女子,這個玩笑開大了吧。我是不鄙視青樓女子,但決不意味着能把純潔的代言人混淆在污穢之中。唐寅緊貼着走在我身側,細心如他,應早看出我神情恍惚。我苦笑,安撫他不必擔心,一路無語返回唐家。
唐府後門壓根兒沒鎖,我和唐寅很順利溜進了唐家。我自嘲笑笑,唐家上下怎麼可能沒發現我們出去玩呢?留下後門,就是為了我們回來晚也能進入。
我向唐寅道了聲“晚安”,直接回到房間。倒在床上,心潮翻湧,一時間百感交集無從說起,終打定主意明日去天香樓一探究竟。因合計明早唐廣德、邱氏會有一場嚴厲的“思想教育”等着我們,草草洗漱後睡下了。
次日一早,唐廣德和邱氏就把唐寅找去教訓了一頓。我躲在門外偷聽,倒是沒說我一個不字,全是在說唐寅不好好讀書應付童試,還把“純潔善良”的我給帶壞了。我慚愧啊,自己哪有那麼乖巧聽話。唐寅笑意吟吟,壓根兒不為自己辯解,整個一死豬不怕開水燙,氣得唐廣德直要動用家法。
我一聽動真格的了,顧不得禮數,急忙推門沖了進去護在唐寅身前。如實解釋說我們昨夜是受祝兄之邀,為豔情姑娘慶生去了,隻是飲宴一番,别無他事。唐廣德這才放平了心事,叮囑唐寅别再去花街柳巷,要用心于功名前程。唐寅痞痞的一笑,也不立誓保證。我見唐廣德又要發威,趕緊打圓場,以上書院讀書要緊為名,把唐寅“解救”了出來。哎,我的原則是能拖就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第三卷乾坤移第一百七十章
唐寅也不知感恩,依舊笑得風度翩翩,走到我面前說了聲“交給你了”就頭也不回的潇潇灑灑上書院去了。我白了他一眼,隻能留下與唐廣德、邱氏周旋。
我天南海北胡扯一通,還一口氣講了3個笑話,在白雲、黑土兩位老人的幫助下,唐廣德再也憋不住笑了出來。我見略有成效就“乘勝追擊”,講了兩個侯寶林老師的經典段子,唐廣德、邱氏的心情才算“多雲轉晴”。
我惦記着豔情口中的天香樓,惦記着玉凝其人,找個理由溜出了唐家。按照昨晚留下的尚算清晰的記憶,來到了“青樓一條街”的入口,擡眼看看石牌坊。喝!好家夥,叫“無柳街”,我心話,可不是嗎,都“養花”了,誰“種樹”啊!
畢竟是大白天的,整個無柳街人丁稀少,冷冷淡淡的完全沒有了昨夜的繁華。日照中天,我看得清楚,其實碧影樓和天香樓都在無柳街上,隻是中間被河隔開,才有了所謂的河東、河西之分。
過了小石橋,我很快找到了有名的天香樓。沒有莺莺燕燕的包圍,天香樓從外表看來與普通的大酒樓無異,隻是更大氣、更豪華些。我沒心情欣賞古代建築,反正願不願意的天天在看,早沒新鮮感了——視覺疲勞。我調整呼吸,整理下衣服,大踏步朝天香樓走去。
上前迎我的是一個小二,專業說法是龜奴,堆着一臉讪笑,道:“公子來得太早了,我們天香樓還沒營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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