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唐寅不覺得我欺騙了他便是,像這種友善的誤會,無傷大雅。幾句話的工夫,翠雲帶着另外兩個小丫鬟來上齊酒菜。我擺手吩咐:“再去沏點茶。”又将她打發了下去。
祝枝山在一旁偷笑,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正容道:“嫣兒指揮起人來還真是有模有樣,貴氣十足!難怪平日我使了銀子劉媽媽也不買賬,今兒個你一使銀子她就把我們請進了豔情姑娘的閨房。”
我剛要辯解是因你一心尋豔情,不比我看誰都無所謂,門外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女主角兒登場了,我倒想見識下讓祝枝山念念不忘的女人。
一抹勾魂的玫瑰紫施施然邁進房門,伴着濃而不俗的混合花香,袅袅婷婷朝我們走來。近了,福身施禮,宛若莺啼的聲音随之響起,“豔情給三位爺請安。”
“豔情姑娘快請起!”祝枝山趕忙上前親自扶住那纖柔的倩影,豔情也不矯揉造作,借着祝枝山的力氣站直了身子。她擡頭望來,正與我好奇的目光相對,彼此均是一怔。我看她有幾分眼熟,這樣的大美女在哪兒見過呢?
“公子也在啊!”
我看看唐寅,又看看祝枝山,最後随着豔情的視線将手指指向了自己,滿臉狐疑的問了聲“我?”
“公子真是貴人多忘,豔情曾與公子有過一面之緣啊!”
“是嗎?”祝枝山驚訝的反問,對我道:“嫣兒太不夠意思了!原來你早就見過豔情姑娘。”
“呃,不是,我……”我連忙擺手,卻不知從何解釋。
豔情嬌笑一聲,走上前來替我解圍,“祝公子誤會了,是豔情幾日前在街上與這位公子偶遇,連話都不及說呢!”
經豔情一提醒,我馬上想起金蓮口中那個欺負玉凝的“壞女人”就叫豔情。當日隻是匆匆一瞥,原來就是她呀,心中感歎着地球真小,不,是蘇州真小。我淺笑,“如此一說,在下也記起來了。”她不提欺負玉凝的事,我也懶得開口破壞祝枝山的心儀氣氛。
祝枝山笑笑,上前為我們難引薦,“這位是伯虎,豔情姑娘已然認識了。這位是我們兄弟二人的好友,張嫣,張公子。”唐寅向豔情客氣的施禮,我也随着照做。禮數是少不得的,縱然是青樓這種藏污納垢之所,也不能自貶了身份。
說話間,劉媽媽帶了另外兩個美女走了進來,先與祝枝山寒暄了幾句,見我不搭理她,就知情識趣地繞開我,對唐寅道:“這兩位姑娘是樓裡新來的彩蝶和彩鳳,個保個的大美人兒,老身送來服侍兩位公子了。”唐寅也不管我能殺人的眼神,笑着點頭收下。
這時翠雲沏好茶送了進來,劉媽媽看了眼翠雲手中托盤,假意嗔道:“這三位爺是貴客,怎麼能上這等普通貨色,去!換上‘最好’的茶葉、‘最好’的茶盞來!”翠雲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劉媽媽又吩咐下人擺好酒菜,與祝枝山眉來眼去地聊着。無非是讓他把握機會,如此一番,才樂滋滋的退下。
酒菜齊備,衆人紛紛入座。好像是叫彩蝶的美女坐到了我身邊,“無微不至”的服侍我。我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兒,把頭扭向另一側,卻正對上豔情略帶玩味的杏眼,無奈把頭又扭了回來。實在沒啥可看的,隻好埋頭于桌上的美食,反正沒吃晚飯我早就餓了。
“公子、公子,您别光吃菜啊,喝點酒嘛!”彩蝶嗲聲嗲氣的說着,還輕推了我兩下。我一口雞肉從嗓子眼兒裡嘔上來,又強咽下了下去。劉媽媽,這倆美女真是新來的嗎?就沖這能當林志玲老師的嗓子,也是“調教”多年的結果呀。我無語,低頭“奮戰”。彩蝶完全沒有知難而退的覺悟,依舊嗲着聲音說:“公子,您就喝一杯吧!”
我真想問她:你是不是酒吧裡的啤酒女郎,賣酒有提層的,要不幹嘛沒完沒了的給我灌酒?
“公子,哎呦~公子,您怎麼躲開了?”這個彩蝶真是妓中模範,見我不理她,索性直接往我懷裡倒。我靈巧地一側身,讓她撲了個空,險些磕到桌子。我心說:能不躲嗎?你要是撲到我懷裡,我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我張了張嘴,本來想說:姑娘請自重。轉念記起這裡是妓院,妓女們要是自重的話不就沒飯吃了!投懷送抱不正是她們“職業道德”的最崇高體現嗎?最終沒能說出一個字來,無聲地歎息一下,低頭接着吃菜。
“公子,”彩蝶搖搖我的手臂,“是彩蝶服侍不周嗎?讓公子如此嫌棄。”
這女人演戲絕對有前途,轉瞬就露出楚楚可憐的摸樣,再配上那副嗲到家的嗓子,估計沒幾個男人能把持得住。但是,可惜啊,偶也是女人,而且是個性取向沒有任何問題的女人。想當年偶就是這副尊容去對付子夜那座大“冰山”的,所以這招對偶沒用。
我淡淡地說:“姑娘隻要好好說話就算照顧我了。”我的聲音不大,沒料到一桌子人全聽到了。祝枝山一口酒噴出一半,輕咳了兩聲艱難地咽下另一半;豔情難掩笑意的為他輕輕捶背;唐寅看向房梁,故作自然,可嘴角的弧度已然出賣了他;他身邊的彩鳳緊拿手帕遮掩着偷笑不已;我旁邊這位彩蝶臉色相當不悅,卻不好發作,想來這副嗓子是她得意的殺手锏。
我發誓自己隻是随口一說,不想傷她自尊,于是對她抱歉的笑笑,“我,其實,那個,不是……”本想安慰彩蝶幾句,卻不知該怎麼說。隻好拿起茶盞假意抿兩口茶來擺脫尴尬,無意間瞥見茶盞底,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一男一女,裸身相擁,交頸相偎,神智□……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春宮圖嗎?!我臉一紅,正感慨着居然連茶杯裡都有玄機,真是無孔不入之際,彩蝶恰恰這時看出我的神情變化。也不知她腦袋咋想的,大概認為我吃定她剛才那套,就緩和了臉色,恢複成欠扁的可憐樣,更是誇張到眼中含淚,哽咽着聲音說:“公子不讨厭彩蝶就好,不如公子今夜留下好好疼愛彩蝶吧?”
“撲——”視覺、聽覺同時受到強烈的刺激的我,終于承受不住把茶水噴了出來。随後就是幾聲急促的咳嗽。
衆人不理我咳得臉紅脖子粗,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毫無同情心可言。我強忍住氣管痛癢難耐的不适感,低聲罵道:“笑什麼笑,沒見我,咳,快,咳死了嗎?咳咳……”
“哈哈……”仍舊沒人搭理我。我氣得快吐血,不想再看到這群人的可惡嘴臉。眼風掃向他處,卻見彩蝶粉頰滴水,眉梢還挂了片茶葉沫子,頓時明白了衆人狂笑失态的原因。
彩蝶臉色紅來綠去,眸子閃動着氣惱羞憤。畢竟是我造成的,我是想笑不敢笑,憋到内傷,匆忙從袖中掏出手帕為彩蝶擦拭水痕,期望彌補自己的過失。
“咦?這是——”我古怪地盯着手帕上那層像現代粉底液似的淺膚色的東西,一臉無辜的對露出些許真實膚色的彩蝶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茶能卸妝。”
彩蝶再也忍不住了,惱恨地瞪了我一眼,哭着跑了出去。留下一臉歉意的我傻呆呆地看着即将笑背過氣的衆人。
我撅起小嘴兒,“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們用得着這樣嗎?”
衆人沒工夫搭理我,直到笑得再也沒力氣樂出聲才漸漸平靜下來。
唐寅揉着眼角的淚痕,笑道:“嫣兒,你真是與衆不同!”
彩鳳捂着肚子附和道:“是啊,公子真厲害!還沒人能把我們碧影樓裡的前花魁氣跑出房間呢。”
“前花魁?”我問。
“是啊,在豔情妹妹進樓之前,那彩蝶可是我們碧影樓的活招牌,劉媽媽甚至一度沖動要把碧影樓改為彩蝶樓呢!”
“沒改的好,碧影樓好聽點。”我如實評價,“彩蝶有那麼漂亮嗎?我看至多是中上之姿,談不上什麼絕色極品哪!”
“嫣兒眼光太高了吧!”祝枝山整整剛才笑時壓皺的衣服,“彩蝶的容貌已算美人,加上善于察言觀色、聲音柔媚多情,把一衆達官貴人哄得是團團轉。方才劉媽媽喚她來服侍你時,我還吃了一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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