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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頁(第1頁)

“軍師?”腳勢定住,歸晚離着三步距離喚道。如夢初醒地轉過頭,軍師緩過神:“樓夫人……你來了。”哀然一聲長歎,他站起身,走出靜穆的内室。當光線照清他的容顔,歸晚詫然,半晌才啟口:“軍師操勞了。”一夜悲秋,他臉上蒼涼,憔悴一詞不足形容其萬一。往日的儒雅自信,蹤迹全消。“夫人似乎很吃驚?”軍師注意到歸晚的眼神,自嘲似的道,“你心中疑慮,我昨日不肯派兵相援,如今卻擺着兔死狐悲的模樣,真是可笑至極,是不是……”話到一半,他癫狂大笑,淚水不知不覺滑落眼角。“軍師顧慮甚多,思慮周全,将軍深明大意,怎會不知……”笑愕然而止,軍師回過頭,徑自搖了搖頭:“今時今日,我密不發喪,泉下有知,他豈不怪我?”密不發喪?歸晚暗暗嘀咕一聲,今日清晨時分進入督城,剛一下馬,她便體力不支地暈倒,整整沉睡一日,難道這一日之中,軍師竟未向外公布林将軍的死訊?“軍師是怕擾亂軍心,影響士氣嗎?”聞言身軀輕震,軍師慨然輕歎:“這是其一,更主要的是,林将軍來這裡隻有三個多月,本地軍将不屬林系,桀骜難訓,将軍在時尚好,如果此刻公布死訊,隻怕督城現時就要亂起來。”歸晚颔首,眉間舒展:“非常時刻,用非常之法,也實屬無奈。”非常時刻,用非常之法,軍師反複念了幾遍,好似撥雲見月,心中豁然輕松不少,想起剛才那些知情士兵怨怼的眼光,他無奈苦笑,眼前女子竟然比他們更懂得審時度勢,拿過桌上一封信,放到歸晚面前:“夫人可以看一下。”把重要軍文給她?想起剛才自己所說的話,歸晚打開信函,是弩軍宣戰信,信中所寫,給督城三日考慮的時間,不降者,殺!愕然望向軍師,卻發現他悲傷難抑地看着内室棺木,歸晚将信折起放在桌上,問:“軍師打算如何?”“以三萬不足的兵力對弩軍傾巢而出的十幾萬鐵騎,夫人認為勝算如何?”歸晚無語可答,那炭火盆中忽然火星閃掠,畢剝一聲,震人心神。軍師頹然坐到椅中,問道:“夫人來督城有一個多月了吧。樓相難道不挂念嗎?”眉梢輕挑,歸晚驚疑他此刻怎會提起這不相幹的事,轉而細想,恍然大悟,答道:“還有一月時間。”軍師表情變得有些凝重:“一個月稍嫌長了些,但是現在看來,也不得不為之了。”督城後依萬督山脈,地處偏僻,此刻被圍,消息滴水不漏地被封鎖,他雖感到事有蹊跷,卻也無法深究,想起歸晚此刻就在城中,樓相就決不會不問不聞,援軍一事尚有回旋餘地,但是如今聽到以一月為限……督城處境可謂危險萬分。“夫人,你可知道守城之要訣?”軍師恢複冷靜,款款談起,“守城首重上下一心,視死如歸。次要組織得當,人盡其用,三要糧食無缺,後源充足,四需防禦完備,密無縫隙。”歸晚頭一次聽講軍事原理,頗為受教,沉吟傾聽。軍師繼續分析:“督城世代為商交之地,城牆牢固,底根有二十餘米,防禦上尚算完備,這裡商運發達,物資上也算充足,但是此刻軍中再無頭領,軍民散如沙,這才是問題的症結。”“聽軍師所言,已有解決辦法?”歸晚戒備地看着軍師,和他說話,少一份心思都不行。軍師霍然起身,走到歸晚面前,雙手抱拳,一鞠到底:“這件事,還請夫人幫忙。”寒風輕嘯,雪子扣門飒飒作響。督城的幾位守軍将領清晨之際就匆匆趕到臨時作為軍議處的大院。他們的軍靴染上花白,踏在雪上發出摩擦聲,铿锵而沉重。在大院中見了面,平時的寒暄今日全抛卻了,互相點了頭,也算作了招呼。“韓副都統,林将軍到底怎麼回事?”容貌古樸,一雙眼炯炯有神的督城守尉悄悄拉住韓則鳴,壓低了聲音問。“不清楚,聽說将軍負了傷,現在城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都有一天的功夫了,林将軍還沒出面,怕是這傷還不輕。”督城守尉贊同地點點頭,臉色更沉。幾個人默不吭聲地走進院中,才剛踏足内院,風聲中帶着悠揚的清吟飄忽而來,幾個人都是腳下一緩,仔細傾聽,竟似有人在廂房中清唱戲曲。趙欣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老子們為國操勞,一夜未眠,這裡倒有人請了戲子來唱。”他皮膚黝黑,生的本就栗悍威猛,此刻隐有怒态,更是燕颔虎須,威風凜凜。其他将領們也都皺眉不滿,加快腳步走向廂房。風中的清唱聲越來越清晰。“萬萬千千恨,前前後後山。傍人道我轎兒寬,不道被他遮得、望伊難……”幽咽婉轉,如黃鹂盤旋,若斷若續,拉扯着人的心緒一起一伏。将領們不知不覺間就緩下走勢,不願承認,被這餘音哀怨喚去了三分魂魄。他們都是志守四方的男兒,平日裡隻知刀槍,哪裡聽過這樣輕柔婉麗的曲調。聽着聽着,就好象走進了煙雨朦胧的江南,似乎看見了憑欄而望的女子幽思難言的愁容,揪人心肺的憂,滲進骨髓的怨,點滴落春池,漣漪圈圈,把人兜了進去。似曲非曲,似戲非戲的聲音在一個長音之間截然而斷,衆将領猶如品了一口好酒,還未盡味,就灑了一地,那餘韻猶在的感覺撓地心癢。就在衆人面面相觑,驚異萬分之時。吟唱又起,平地一聲迸裂,銀瓶乍破,剛才還幽怨婉轉的韻調瞬時變成了蛟龍出海,氣吞萬裡。“……待到來年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透天香氣襲長安,滿地盡帶黃金甲!”劍影忽現,拔地而起,狂風亂舞,扶搖直上,氣沖九宵。“好!”一聲巨喝出自趙欣之口,他本是粗人,半點不通文墨,唱詞中的詞,他倒是半分不懂,隻是這詞中如大鵬展翅的傲氣,劍藏廬軒的深隐,勾起了他作為軍人的豪氣,又聽到廂房内唱到“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隻覺得胸中一口氣要跟着這吟唱聲一起抒發出來一般,半世的壯志淩雲都在這戲中展盡了,露盡了……門扉突然就打開了,在衆将茫然回神之時,看着廂房中走出一個翩然明淨的“公子”,修美的玉項,略現蒼白的面容,黑眸如夜,行動間,寬袖開合遮掩,異魅流盼,風采過人,踏出一步,眼光在衆将間轉了一圈,淡淡道了句:“各位随我來。”不急不緩,朝旁邊一間空房行去。衆将竟一緻地跟随其後,幾位統領級的軍官都有些驚疑,他們平日也都是叱咤疆場的人物,今日才方知,有些人是天生高貴,讓人莫名地折服。等衆将走進房中,分布坐好,歸晚毫不客氣地走到上位,淡定自如地坐下。諸如趙欣,韓則鳴之類的将領面現不滿,卻也沒有冒然吱聲。就在房中流轉着驚異,好奇,猶豫等等情緒時,歸晚“啪——”地一聲,将兩塊令牌扔到房中間的空地上。衆将低頭,一金一白,一樓一林。“我是樓相之妻,林将軍傷重,不宜起身,今後由他在營中運籌,我在帳前施令。”不等衆将發問,歸晚先聲奪人地開口,氣定神閑,頗有統帥之風。她與軍師商量了一夜,決定隐瞞住林将軍的死訊,而軍師因為官位低,林将軍一死,便失去了說話的資格,因此由她代為指揮,幕後由軍師定謀,而她,則負責穩住衆位将領。故而今日施盡渾身解數,先柔後剛,采取攝人心魂的心理戰術,務必要收服上下軍心,共同抗敵,隻要挨到一月滿,相信京城必能有人來救,這希望雖然渺茫,也必要盡力一拼。“什麼?”先跳起來的是督城守尉,他一臉的匪夷所思,“你一個女流之輩,代林将軍發令,說什麼笑話,你以為這是穿針引線這麼容易嗎?”衆人齊聲哄笑,督城守尉站直了身子,站在房中,盛氣淩人。冷冷地看着他,歸晚不怒不笑,直看地督城守尉遍體發毛,寒氣襲身,才悠悠開口:“江守尉,我的代令一職是由林将軍決定的,不是由你,這裡誰做主?難道你不懂上下尊卑的嗎?”衆皆寒蟬,無人敢言,隻因那月射寒江般的冷和利像箭刺來,眼前人明明是眉如墨畫,清淡自怡,眉梢挑起,竟帶了張揚的凜利,壓住了一室的彪悍。“樓夫人既然說是林将軍的命令,那就請林将軍出來說句話吧。”韓則鳴徐徐開口,一針見血地提出了疑惑。果然如軍師所料,韓則鳴是最難纏的,幸而這問題也在預料之中,歸晚轉過臉,悠然問:“韓副統領,難道你認為我會假傳軍令,來這裡戲弄大家?”這樣的反問極為尖銳,以她的超卓身份,即使有人心存疑窦,也不敢唐突開口。“既然大家都明白了現在的形勢,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就在衆将糊塗之時,歸晚趁熱打鐵,手指曲如勾,扣着桌面,門外的士兵早已準備妥當,聽到指令,推門而入,一副軍事地形圖很快攤現在衆人眼前。衆将也都是懂得輕重的人,抛下為難歸晚的念頭,紛紛把目光定在地圖之上,想起現下城外弩軍十幾萬的鐵騎,臉色一個比一個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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