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人畫下她的畫像,由于是口述容貌,這副畫整整畫了兩個月,換了十幾位畫師,才畫出讓他滿意的作品。當時還被兄長戲谑道,不像畫仇人,倒像是畫心上人。心上人嗎?偏頭看着她春花如笑,心頭陣陣悸動,原來以為自己見她隻為了報複,今天一見,才知道錯的厲害,原來,隻是再想見她一次……“想不到你竟然是樓澈之妻……”正想着,話已經脫口而出。一震,歸晚臉顯錯愕,自己并沒有說過身份,為何他會知道?心下暗暗叫糟,口中答道:“耶曆大哥真是神通廣大。”似有贊美,似有感歎。深深凝視她,耶曆的眼光灼灼:“想必……你丈夫極寵愛你。”被他眼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歸晚輕笑淡問:“耶曆大哥到底什麼意思?”“他沒有告訴過你,我千裡送畫的事嗎?”話音剛落,手驟然一伸,隔着半張桌子,抓住了歸晚的皓腕。眨眼之間,手腕被人緊緊抓住,歸晚暗驚,手腕一掙,竟然紋絲不動。惱意上來,考慮到此刻情況,她不動聲色,說道:“說得我糊塗了,到底是什麼事?”隐約覺得有人把自己的行蹤洩露給耶曆,不安感襲上心頭。耶曆從位子上站起身來,湊到歸晚面前,歸晚受驚之下,騰然站起身往後退,可惜手腕被抓住,耶曆一個用力,把她帶入懷中,在歸晚的位子上坐了下來。惱意更濃,歸晚笑容中隐含冰意:“即使你是弩族王子,也太放肆了吧。”感到懷中人的怒意,耶曆笑笑,揶揄道:“我還以為你不會生氣呢……”看着她,忽又道,“生氣的樣子也很美。”深吸一口氣,她冷靜下來,淺笑又揚起:“耶曆大哥到底想怎麼樣?”“我們弩族人可不像天朝人這麼深沉奸詐,”暗暗冷諷一聲,耶曆說道,“我們想要的,都直接搶過來,而我現在……”半句話含在嘴裡,無限旖旎,語帶暧昧……一偏首,對上的竟然是耶曆情意流露的眼眸,心急跳一拍,歸晚怔住,半啟口,發不出聲音來。“歸晚…歸晚……你叫歸晚是嗎?”耶曆靠在歸晚臉頰一寸距離處,輕喚她的名字,柔情無限,忽視懷中人有些僵硬的身軀,他歎道,“居然連名字都騙我。”聽到他嘴中輕喃自己的名字,歸晚身子一僵,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有人洩露了信息,否則千山萬水,耶曆怎麼會知道得清清楚楚。“以後就叫索格塔吧,跟我回弩都後,你就是索格塔了。”肯定的語氣顯示了他堅定的信心。好個霸道的蠻人,居然連名字都幫她改了。歸晚眉輕揚,定然說道:“耶曆大哥說笑了,我是樓夫人,怎麼可能去弩都呢。”暗含警告,這裡還是天朝的中心城鎮,她的身份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亵渎的。輕輕笑出聲,耶曆忍不住掬起她幾絲頭發,看到黑緞青絲在手中,莫名的多出一種滿足感:“我要是沒有萬全的準備,怎麼會貿然而來……索格塔,跟我回弩都吧,我會一輩子愛護你的。”心一顫,歸晚楞住,百感交集中,她想起曾經也有人似乎也這麼承諾過。暗歎一聲,她出聲提醒,聲音冰徹不含感情:“隻要我失蹤三天,所有官道都會嚴防,你不可能安然回到弩都的。”“不試試如何知道?”耶曆的臉上顯出戲谑,把歸晚樓緊,在她耳邊語道:“跟我回去吧。”惱意上揚,她還來不及說什麼,一陣頭暈,身體控制不住向後傾倒,完全地沉入耶曆的懷中,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心慌起來,知道事情失去先機,她落于下風了。知道她的不甘心,耶曆樓着她,輕言勸:“他能給的,我一樣會給你,不要掙紮,痛苦的隻會是自己。”手撫過她柔嫩的臉頰,眼裡滿是柔情和堅定。微張口,發現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歸晚的心往下一沉,隻能任他把自己放在床邊,看着他走到門口,朝門外一招呼,走進來一道人影,竟然就是那樓梯上面色不好,還摔了一交的女子,不禁也歎息一聲,原來從一開始,她就被設計在圈裡了。那蠟黃面色的女子走進屋,對着歸晚左看右看,從上打量到下,露出笑容,開口道:“王子好眼光。”耶曆浮現淡淡的笑:“時間不多了,莫娜,快點給她換裝吧。”面色蠟黃的女子點點頭,開口道:“等我準備一下。”又走出房門,不一會兒,端着臉盆走進來,又往床邊走來。一看到她的臉,歸晚怔然,衣服沒換,那張蠟黃的臉居然變的明媚動人,哪裡還是剛才那病态的樣子,馬上知道這才是她的真面容,也意識到她是一個易容的高手。想到耶曆身邊帶着能人,分明是有備而來,放棄掙紮,任那叫莫娜的女子在她身上動手腳,心裡暗暗思考,看來隻有見機行事,另想對策了。二十六、無可奈何“娘娘,這裡風大,您身子弱,請您回宮吧。”宮女妙葉的聲音巍顫顫,焦慮地看着眼前的麗人,婉聲地規勸。聲音在耳邊輕輕飄過,一點都沒有傳達到腦裡,姚螢無意識地點點頭,卻一步不動,失神地望着宮牆之下。無聲地哀歎一聲,妙葉不再出聲,站在螢妃身後,靜然地看着這位深宮寵妃,眉宇深鎖,内心感慨起伏。從螢妃初進宮時,她就伺候在旁,很過事看在眼裡,明在心裡,隻可惜不能宣之于口,不然她一定會規勸這個絕色女子,世事不能勉強,放了别人才能放了自己。時間地流逝像是锉刀一般磨去姚螢的耐心和信心,漸漸的産生了慌亂的情緒,難道他真的不來了?輕輕搖頭,她甩去心中荒謬的念頭,暗自告訴自己,今天早晨已經傳來他回京的消息,他不可能不來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安慰自己,懷着如此複雜的心情,她靜默等候着。妙葉看着螢妃越現蒼白虛弱的臉,想起她已是懷有身孕的人了,咬咬牙,打算走上前,無論如何把螢妃拉下來,正想着,突然看到螢妃眼眸睜大,原本就形狀優美的唇更是勾起好看的弧度,臉上驟然間光彩四射,燦爛動人,妙葉竟是一楞,無法反應。“妙葉,他來了,我們快回宮等他。”笑着嫣然回頭,眩花了身後一幹侍女和太監,姚螢喜滋滋地說道,臉上的笑顯得純真動人。不等别人反應,姚螢從宮閣的台階走下,領先向景怡宮方向跑去。妙葉忙跟上,嘴裡還來不及喚螢妃慢點,小跑在最前方的螢妃突然停下,轉過頭來,竟是有些愁容,妙葉不解,耳邊已傳來螢妃的疑惑聲:“我現在是不是很醜?”看螢妃問得如此認真,妙葉老實回答:“不醜,奴婢還沒見過比娘娘更美的人呢。”而且因為風而吹得稍有淩亂的頭發,顯得螢妃别有風流韻态。可惜宮女的回答沒有給她帶來半點自信,伸手輕撫一下頭發,螢妃吩咐道:“快回宮,我要整理一下儀容。”轉頭立刻加快速度向宮内走去。女為悅己者容,這話一點都沒錯。這麼想着,妙葉緊跟在後。熏爐的淡香飄在空中,沉沉郁郁,引人沉醉似的,整個宮殿因為宮女侍衛等人的回避而越發空暢,靜谧,沉暗。樓澈走進景怡宮的内宮,眉心暗鎖,臉上如常挂着淡笑,朝着内宮處不急不緩,不高不低的喊道:“臣樓澈見過娘娘,娘娘萬安。”聲音沉穩地傳入,長長的簾闱突然被人撩起,一個宮裝麗人慢步走了出來,衣服本是天下最好的錦緞,最巧的針繡,如果其他人穿了,衣服必會奪其人的光彩,而螢妃穿在身上,卻更顯得麗質無雙,傾國傾城。“你終于回來了。”語帶埋怨,似責似喜。淡淡掃過眼前人,樓澈語調平靜無波:“臣才離京三天而已。”“三天?”似乎對樓澈的冷淡感到悲傷,姚螢輕搖頭,柔美的聲音竟有些顫動,“這三天比一年還長啊。”不置可否,樓澈沉默不語,肅然站在内宮靠門處。臉上飛快閃過不安和愁郁,轉而又倩兮一笑,姚螢嬌聲呼喚:“澈,你進來坐。”“臣不敢造次,娘娘身懷六甲,還請保重身體,現在看到娘娘安然無恙,臣心寬慰,望請告辭。”樓澈恭了恭手,就打算轉身離去。“慢着。”一聲嬌喝猛然出口,連姚螢自己也給驚了一下,她楚楚然道,“你以為我以病痛之由把你騙回來嗎?你氣惱我嗎我真的沒有騙你。”聲聲如泣,無限悲涼,想要挽回一些她逐漸失去的東西。仔細地盯着她那堪稱我見猶憐的容顔看,樓澈松動了點表情,柔聲勸慰:“我并沒有責備你,也不是氣惱你”隻是後悔而已,為什麼在曲州城外冒然趕回。聽到他的回答,看到他如同陌生人一般的表情,她沒有釋懷,反而更見悲傷,低聲道:“你已經不在乎了嗎?對我的一切都不在乎了嗎?”被她那幽柔的聲音觸動情懷,樓澈苦笑:“你現在已經有了身孕,不要多想了,保重身體吧。”“我為什麼要保重,為什麼?我為什麼要為不愛的男人生孩子”情緒幾乎有些崩潰,被長時間的猜忌,思念折磨的心疲憊不已,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僞裝的理由,不顧及任何儀态,不在乎剛才整理的儀容,姚螢放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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