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珩的表情十分平靜:“我沒這麼說。”
江楚:“但你确實跟爸爸斷絕關系了是吧?
江少珩低頭吃飯,沒否認。他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把江晟跟莊辛蕊又在一起的事情告訴江楚,但想了想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
江楚“啪啪”的鼓掌,隻恨自己當時不在現場。江少珩拄着筷子,撐住自己的下巴,打量着妹妹,懷疑她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跟家裡鬧了這一場才終于決定不再生他的氣了。
“楚楚,”他叫她,“你為什麼來香港?”
江楚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菠蘿油的酥皮在她指尖簌簌地落下,她嘴角蹭到了一點黃油。江少珩拿了一張紙巾,幫她擦掉。等着江楚慢慢地把嘴裡的食物咽下去,然後她低下頭,指尖在桌上碾碎酥皮碎屑。
“她病了。”江楚輕聲回答,“乳腺癌。”
江少珩愣住了。這個“她”沒有别的可能,但他完全不知道。
“怎麼會……”江少珩不知道該說什麼。江楚的神情非常平靜,繼續吃她的菠蘿油。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更多的酥皮掉下來,“就在動手術前立了一份遺囑,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我。是律師給我打的電話。”
江少珩的心提起來:“那她……”
“哦,她沒事。”江楚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期而已啦,現在把乳腺移除,醫生說沒事了。還立遺囑,搞得那麼矯情。”
她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笑了,但是江少珩沒笑,他看着江楚,于是江楚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她低下頭,一片一片地撕開菠蘿油,酥皮在桌上掉出了一小片金黃的沙。
“Hannah呢?”江少珩問她。Hannah是江楚現在的德國女朋友,她在英國讀時尚管理那會兒的同學,畢業以後就跟着人家回了柏林,江少珩在Instagram上關注了她們倆,她們倆今年還聯合創立了一個牌子,江楚又打理品牌又自己上陣當模特,看起來投入了很多,不像是能随時抽身的樣子。
“Hannah知道你為什麼來香港嗎?”
“不知道。”江楚苦笑了一聲,“我最近覺得,其實我和爸媽挺像的。”
江少珩輕聲道:“胡說。”
“真的,”江楚終于把那塊倒黴的菠蘿油放下了,“你有沒有發現,雖然你特别聽話,但你跟他們倆都不一樣。我再怎麼叛逆,最後還是變成了他們倆的樣子。”
江少珩沒有理會她這一句話,隻問她:“那你準備怎麼辦?”
“就是不知道呢。”江楚還是苦笑,“Hannah不是許老師。”
她當初可以為了蘇俐毫不猶豫地離開許瀾,因為她不在乎。那隻是一場彼此之間都心知肚明的遊戲。可是Hannah不一樣,她們已經一起建造了很多東西,一份愛情,一個品牌,一種生活,還有一個未來。
江少珩看着妹妹:“你還愛她嗎?”
江楚微微挑了一下眉,想了許久,然後說:“我都不知道你在說哪個她。”
于是江少珩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江楚看着他的神情,眉頭輕輕皺着,眼神極其專注,冥思苦想着一個她怎麼也得不到的答案。她知道自己當然是愛着Hannah的,那時候她離開了家,像一葉扁舟漂在水上,風吹到哪裡就把她帶到哪裡,是Hannah請她一起去柏林,重新給了她一個家。江楚覺得她對蘇俐的愛像一棵樹,從童年時代就生根發芽,在漫長的歲月裡長得枝繁葉茂,即便被粗暴地砍下來,也還剩下一個樹樁,像心口上一塊巨大的傷疤。相比起來,她和蘇俐的愛是完全反世俗的,純粹的,更接近歌詞裡唱的那種……epiclove,史詩一般的愛情——盡管她每次這樣想的時候都會覺得對不起Hannah,但這一份感情似乎顯得更加世俗。去掉她們是同性的部分,一樣是搭夥過日子,合夥做生意……就像她的父母。
所以她更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說得很對,江少珩才是這個家裡唯一的逆子。他的愛情才是“史詩級”的。他會為了愛傾其所有,不顧一切,他不會陷入像她這樣兩難的境地,因為他不會愛上别人,也不會在感情裡摻雜這麼多“世俗”的部分。他就是能夠活成這個樣子。江楚有的時候都忍不住想,難道是爸爸媽媽曾經背着她教過哥哥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嗎?她從來沒有在這個家裡學會過忠貞,或者純粹而無條件的愛,可是江少珩好像天生就會,對媽媽,對她,後來對展言,他都是這樣去愛。還是說小時候那些小報編的都是真的——隻有她才是父母親生的,江少珩隻是他們家為了香火去抱養的。
“好啦,”江楚笑了笑,拿起勺子吃她那碗已經涼掉的雲吞,“你别為了這種事分心,明天還要比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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