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他們是我的老舅和舅媽。但我敢以人格擔保,他們絕不是壞人!”
另一人道:“沒關系的舵主,我老舅和舅媽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們丐幫四海一家,不問門第出身。”
其他人紛紛附和:“沒錯,我爹娘都不是好人!”“我爺爺奶奶也不是好人!”
歐陽豆不想糾結于這個話題,指着風晚山大吼:“你們的……咱們的牛幫主,和許多兄弟,就是死在這個卑鄙小人手裡,我自己也差點被他燒死!如果我所言不實,就讓我斷子絕孫!”
“這麼說,真的是他害死那麼多人?!”
丐幫衆人不甚聰慧,不然當初也不會把雪留衣的劇毒暈船藥當做寶貝。但是他們向來團結,互相看了看,又一齊看向風晚山,眼中迸出熊熊怒火。
“為牛幫主報仇!”一人不待幫主下令,沖動地揮刀上前,一把鬼頭刀勢挾勁風。
風晚山眉心緊蹙,隻得拔劍格擋,三招便将其擊退,冷聲道:“我不願傷人,請貴幫别逼我!”
“好大的口氣!”更多丐幫弟子亮出兵刃,大喊着一擁而上。
“今日,我就要為我徒兒們報仇!”宮掌門也趁勢動手,長劍陡然向前推出,點向風晚山胸口。林照不顧父親阻攔,揮劍闖入戰局,擋開她的劍勢。
厲行沒想到形勢變化如此突然,立即護住老婆和外甥,退到一旁靜待時機,同時悄聲吩咐:“豆子,你去和苗苗把孫老師架過來。”
歐陽豆點頭,退入人群中。
“這……這滔天惡行,當真是風掌門做下的?”弘山和綠湖山莊衆人一時無措,不知是否該幫忙。有弘山弟子問林茂:“副掌門,眼下如何是好?”
“誰都别動!”林茂瞄準時機猱身直上,用劍鞘擊退兩個丐幫弟子,徑自将兒子拖出戰局,猛甩一耳光,“你什麼都沒做,跟着摻和什麼?!”
“師兄——”林照嘴角滲血,目光凄楚,還欲再沖,被父親死死按住肩膀。
另一邊,綠湖山莊的人問馮姑娘:“小姐,我們、我們是不是該幫幫姑爺?”
後者目光平靜,神情如一棵枯死的老樹,緩緩搖頭:“不。”
“月舒……”風晚山擋開一記淩厲的刀勢,同時瞥向她,眼中閃過苦澀和恨意,以及淡淡的歉疚。
他孤身奮戰,但長力甚強,連敗多人也不見絲毫疲态。漸漸的,他劍下發了狠,招數愈發毒辣,喀喇一聲,竟将一個丐幫弟子連人帶刀的斬為兩截!
嘩啦一下,鮮血、脊髓、腸子灑了滿地,慘不忍睹。孫老師被豆苗二人生拉硬拽而來,正撞見這一幕,眯眼定睛一瞧,登時驚得渾身僵直,一動不動。
人命和鮮血,像一記重錘,敲醒了在場群雄。見風晚山兇惡至此,衆人終于料定他心虛,武林耆宿紛紛怒斥:“風晚山,堂堂武林大會,你竟然下死手!”
“他要殺我,我隻能殺他!”風晚山微微亂了陣腳,接着眼神一寒,刺出更狠厲的一劍,倏地穿透了一人的胸膛,殺性大起。
不多時,前來參會的丐幫弟子已死傷半數,不敢再上前。宮掌門也受了輕傷,依在徒弟身邊。
黏稠的血液,自劍刃滑落。風晚山毫發未損,白衣猩紅,染滿了他人的血。林照低聲哀求:“師兄,别再打了……趁現在,快走。”
“走?”風晚山用衣擺擦拭劍上的血,神态怡然,“我的家在這,妻女在這,喜歡的、讨厭的人都在這,往哪走?大不了一死。”
他用手背抹淨臉上的幾點血珠,慘然一笑:“不過,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
“風施主,”慎能緩步上前,“别再執迷了,因果通三世,勿再造殺業。佛門廣大,普渡衆生,你若能悔過,可自行廢去武功,在敝寺出家為僧。斷惡修善,積功累德。”
一旁的林照瘋狂點頭:“師兄,不如就這樣,我陪你一起出家!”
風晚山瞥他一眼,不屑地哂笑:“這位高僧,你自己都六根不淨,反倒來度化我?”說罷,竟舉劍急刺!
“小心!”慎能兀自發愣,幸虧被何須歸一腳踹開,用落霜擋下這一劍。
他順勢與風晚山鬥到一處,電光火石之間,已拆了十幾招。厲行在旁掠陣,眼觀六路,因為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卷發少俠的罩門在屁股上,若是飛出個暗器就糟了。
忽然,一道劍氣橫掃,竟掀飛了孫老師頭上的竹笠!群雄齊齊一震,因極度震驚而鴉雀無聲,接着才先後開口:“那是任掌門?”“是他,任掌門還活着!”
風晚山急退幾步,愕然瞪大雙眼:“師父?!”
第214章最後的瘋狂
“孫……師父!你怎麼樣?”何須歸當即改口,抽身查看孫老師是否受傷,接着迅速低語:“老師,你什麼都不用說,站直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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