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叫戛然而止。她先是猶疑,待他把缺了一塊的金條放在桌上後,她的眼淚簌簌而下:“太好了,看來他沒有忘記我……”
他細細端詳着母親,原來她年輕時更加秀麗。此時不過二十來歲,歲月尚未在她眼角刻下絲毫痕迹。不過,她雙眼腫的像核桃,像是哭了一百年那麼久。
忽然,他意識到屋裡沒有小孩子,不禁問:“你的孩子呢?”
“你知道我有孩子?上個月,送到山上去了。”提起孩子,母親更是淚如泉湧,“我每天睜開眼睛,就開始想我兒子。閉上眼睛,夢的也是我兒子。我都不想活了……”
何須歸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這時已經上山拜師了。他試探地問:“既然這麼想他,幹脆接回來吧。”
她默然垂淚,半晌才道:“在這種地方長大,這輩子也就那樣了,要麼是地痞,要麼和我一樣。比起母子倆就此疏遠,還是他的前程更重要。人家說名門正派不收出身卑賤的弟子,我就厚着臉皮,天天去山門外跪着。好在,掌門胸襟寬廣,終究還是收下他作為關門弟子。”
說着,她捶了捶膝頭,苦笑一下:“到現在腿還疼着呢。對了,他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接我?”
“嗯……這個,他……可能還要再等等吧。我也不清楚,他沒說。”何須歸難以直言。母親思子心切,精神狀态過差,假如這時挑明,也許會想不開。
“哦,多謝你特意跑一趟。”
“無妨,順路。”
她臉上浮起失落,看見他的落霜劍時,眼睛卻倏然亮了:“你是劍客?這次來,是要去弘山切磋武藝,還是學藝?”
“就是随便看看。”
她從衣櫃裡拿出一個大包裹,交到他手上:“裡面是新做的禦寒棉衣,還有點心,勞煩你帶過去。我怕我見了他,忍不住接他回來。對了,我兒叫何須歸,頭發卷卷的很可愛,特别好認。”
何須歸猶豫一下,答應下來。世間哪個兒子,能拒絕母親的請求呢?而且這個請求,還是給自己送點心。
退出玉芙閣時,城門早已關了。幾人找間客棧落腳,圍在火爐旁瓜分了包裹裡的一大盒點心,連個渣也沒給小小歸留。又把那些小衣服拿出來看,每一件都漂亮極了,棉花絮得厚實,針腳又細又密。
看着看着,歐陽豆忽然紅了眼睛,躲進被子。柳苗苗去摸他的臉,望着手上的水漬道:“豆豆哥哭了。”
厲行用手指滑過那些小衣服,低聲感歎:“歸歸,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之中,隻有你還有媽媽。”
第190章相遇皆是重逢
晨起上路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
四人踏雪爬上山門,想光明正大地進去,守門弟子卻以為他們是山下的佃農或獵戶,道:“今日不收貨。”
“我受人之托,給一個剛剛入門的弟子送東西,他叫何須歸。”
“哦,那個小孩子啊!”弟子伸出手,“給我吧,我轉交給他。”
何須歸拿着包裹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想起厲行提醒父母躲避車禍的事:“在下想求見任掌門。”
他要提醒師父,提防自己的大徒弟,那人将會成為人渣敗類,而且多年以後丐幫生産的暈船藥有問題。此時師父已不是飛揚跋扈的少年,他不知師父能聽進去幾分,但還是要說。
可弟子卻告訴他:“掌門正在閉關,你有事就下個月再來吧。”
閉關……他能隐約記起一點。剛入門時,師父的确閉關多日,但因事提前出關,未能沖破心障。而今想來,那道心障該是雪師叔吧。
他又說道:“我想親手将東西交給何須歸,他娘還有話帶給他。我是他親戚,孩子還那麼小,就讓我進去見見吧。”
弟子想了想:“你們衣冠不整,隻能進一個。”
何須歸便回頭對厲行耳語:“我想找到我師父,跟他說幾句話,多等我一會兒。”
“好。”厲行目送他走近山門,随後在石階坐下,打量自己,“穿得像個尋常百姓而已,怎麼就衣冠不整了?”
凜凜寒風掠過,風裡隐約夾雜着孩童的哭聲,以及低沉的犬吠。
歐陽豆和柳苗苗在閑聊,顯然都沒有聽見。他側耳聽了一會兒,拍了下外甥,随後起身鑽進山門旁的林子。
“老舅幹嘛去了?”柳苗苗問。
“上廁所。”歐陽豆答。
厲行循着聲音,在林中穿行許久,一條黑狗赫然出現,正朝半空狂吠。
一個孩子吃力地攀着樹幹,進退兩難,聲嘶力竭地哭嚎:“嗚哇——師兄——師兄救我啊——我要被吃掉了——”
他看不見孩子的面孔,倒認得那頭可愛的卷發。一半簪成丸子,一半垂在肩上,随着哭泣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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