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不着痕迹看了眼樓上封存卷宗的位置:“梅大人不必在意,其實在下對驗屍之事也頗有興趣,今日登門拜訪,實有一事相求。”
梅奉臣聞言一頓,顯然不明白楚熹年有什麼事需要求到自己頭上:“但說無妨。”
楚熹年淡淡一笑:“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下聽聞京中曆年牽扯人命的官司卷宗皆封存于明鏡司内,按捺不住好奇心,想鑽研一二。隻是與朝中其他大人無甚交情,所以想請梅大人通融通融。”
大燕所有案例卷宗皆一式兩份,一份封藏皇宮,一份存于刑部。燕帝後來設立明鏡司,主管京中牽扯權貴的人命官司,便又将刑部的宗卷謄抄了一份過來。
梅大人聞言若有所思,倒沒多想,隻以為楚熹年喜歡探案驗屍這種稀奇古怪的事:“若想查看卷宗,倒也不難,也罷,就在樓上,老夫領你去一趟便是。”
第70章謝蘭亭
卷宗這種東西就和落定的塵埃一樣,一旦成了定局,就再也不會有人試圖重啟去改變什麼。
梅奉臣領着楚熹年上了樓,木質的樓梯年久失修,發出吱呀的響動,早已不堪重負。他用袖子揮去空氣中的塵埃,似有所歎:“此處已經許久未有人來了,都是些作古的文卷。”
他語罷,在一排排分門别類擺放的書架間穿梭尋找,最後指着其中一處角落道:“京城曆年來查不出因由的人命案子皆在此處了,你想看便看吧,左右也無人管這些。老夫與你行個方便,日後查案若遇到什麼難處,你可不許推辭啊。”
後面一句帶着些說笑的意味。
楚熹年施禮道謝:“必不敢辭。不如這樣,大人在底下驗屍,晚輩便在上面看宗卷,若遇到什麼疑難未解之處,隻管問來便是。”
梅奉臣笑着連連點頭,一向嚴肅古闆的面容竟也和緩了幾分:“也好,老夫正有此意。”
就這樣,他們一人在樓下驗屍,一人在樓上查找宗卷。
謝家當年犯的乃是謀反之罪,卷宗必然不會與那些懸案放在一起。楚熹年目光掃過一排排書架,最後定格在其中一排紅封卷宗上,裡面有一卷牛皮紙包,書脊上寫着一個褪了墨色的“謝”字。
楚熹年心頭靜了一瞬。他慢慢抽出那卷塵封已久的文卷,莫名覺得沉甸甸的。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塵埃也跟着飛揚。
他吹掉上面的積灰,抽出裡面散落的紙張,發現上面寫着謝氏一族當年的處決結果,寥寥幾筆,言簡意赅。
【反臣謝壁,自西北回京複命,日夕蠢蠢,暗藏狼子野心,後領軍入宮,意圖謀反,被擒殺于無極殿前……】
【帝有命,謝氏嫡系盡誅。然其發妻王氏、獨子謝蘭亭,攜數百家将出京逃至郊野,誓不認罪,就地處斬……】
【旁系子弟,凡男滿十八者發配漠北,女滿十八者降為奴籍,三代不赦……】
隻看卷宗,并沒有什麼漏洞,但楚熹年皺了皺眉,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他盯着那幾行字看了許久,最後終于發現有兩個字莫名熟悉。
其發妻王氏……獨子謝蘭亭……
蘭亭……?
蘭亭……?
楚熹年瞳孔微縮,下意識捂住了自己頸間的玉佩,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什麼。“蘭亭”二字不就是謝鏡淵贈給自己的玉佩上刻的字麼?
難道,謝鏡淵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這個念頭陡然在楚熹年腦海中冒出時,讓他覺得有些荒謬。但細想下來,倘若為真,那麼一切不合理的事就都有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謝鏡淵要造反?為什麼謝鏡淵那麼恨皇帝?為什麼謝鏡淵容貌盡毀?為什麼謝鏡淵明明是一介旁系子弟,卻對早年密事知之甚詳?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身份——
他根本不是謝鏡淵,而是謝氏嫡子謝蘭亭。
謝壁将軍當年鎮守西北,數年不曾歸京。謝蘭亭亦在西北出生,故而少有人見之。唯太子拜于謝壁将軍麾下習武,曾經見過幾面。
後西北叛亂将平,謝壁将軍帶領家眷回京述職。未及一日,不知為何忽然帶兵自泰安門沖入宮中,以謀反罪被擒殺殿前。
謝夫人聽聞消息,帶獨子與數百家将出逃,卻還是被禁軍追上,斬殺郊野。
謝氏滿門當年如日中天,鐘鳴鼎食難述其興盛。一夕之間轟然倒塌,僅十八歲以下的旁支子弟堪堪幸免于難。
謝夫人當年不知想了何等辦法,才艱難留下獨子性命,讓他以“旁系子弟謝鏡淵”的身份存活于世。
一時間想通了所有關竅,楚熹年卻久久難以回神。他低頭盯着手中那張薄薄的紙,似要努力看透謝家當年興亡衰落的真相,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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