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臉,樹活皮。
有多少人為了名譽二字,辛苦努力奮鬥整整一輩子,更有甚者為了名譽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乃至周圍一切人的性命,就這樣有的人還不一定能夠得到這兩個字。
鐵津崖幾百年來,數十輩人努力拼搏的名譽,在一夜之間被柳滿庭給徹底的毀消殆盡。
有價錢的東西往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而沒有價錢的東西恰恰才是最昂貴的東西。
亭台樓閣,花草樹木這些隻要有錢都可以完美複刻,也可以賠償的起。名譽,臉面,尊嚴這些即便有錢也賠償不起。
所以,柳滿庭滿面無奈,語帶歎息地說出這句,“我沒有任何辦法。”
“有一個辦法。”弓如蘭說道,語氣很平和。
柳滿庭臉色變的慘白,說道:“是,有,隻有那一個辦法。”
賊人夜闖鐵津崖,經過鐵津崖門人的殊死抵抗将賊人全部消滅。這是一個保全鐵津崖名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柳滿庭明白。
可他還不想死,更不願那一百名主堂的兄弟因他而死,即便他在調動他們來到此地時,他們就會面臨着死亡的可能。但他還是不願意讓他們就這樣死去。
靜,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靜的沉重,靜的壓抑。
“老東西,吓唬吓唬小輩就得了,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三跪九叩就得了,你還真想将人逼死啊?”慕容三怕嬉笑着說道。
柳滿庭緊接着也說道:“弓老前輩,世人皆稱再世活佛,想來也不會真的忍心将我們這群人給屠戮殆盡吧!”
慕容三怕看了一眼柳滿庭,柳滿庭從慕容三怕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深深地失望,随後,慕容三怕輕輕地搖了搖頭,歎息地說道:“人呀,總是會變的,或早或晚。”
“沒錯,壞人可以變好,好人也可以變壞。”弓如蘭同樣歎息地說道,随後話鋒一轉,說道:“柳滿庭,世人認為我是再世活佛,你可聽說過,那個在世的活佛在百年前已身死道消?”
柳滿庭嘴角露出苦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上滿是無奈的神情。
壞人變成壞人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啊,隻要壞人停止做壞事。
好人變成壞人也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啊,隻要好人做了一件微乎其微的壞事。
可是,好人在變成壞人的這個過程中,好人需要經曆的痛苦,煎熬,掙紮,自責,悔恨……是外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更是外人不敢去想的。
從蘭花君子再世活佛變成此刻一個‘哼’聲便輕易将普通人殺死的壞人,他定然經曆了很多很多痛苦的事情。
柳滿庭不願去想這些,慕容三怕在聽完弓如蘭說的話後,神情也出現了黯然。
“哈哈……”弓如蘭大笑了起來,笑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你隻有真的聽過之後才能深刻的體會到,“别在那裡裝什麼憐憫了。”
慕容三怕黯然的神情變的平靜,向前邁了半步,說道:“你一百年前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屠大牛村?”
弓如蘭冷哼一聲,說道:“答案和一百年前一樣,我做夠好人了,想試試當殺人魔頭是什麼感覺。”
慕容三怕也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無量天尊,無量天尊,老道又心生執念了,有罪,有罪。”
一百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重要嗎?對弓如蘭來說重要嗎?對已死去一百年的冤魂來說重要嗎?
可能有人會說重要,但是對此時此刻在鐵津崖這萬仞絕壁前的四個人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柳滿庭,既然你已經知道該如何賠償我鐵津崖了,那麼就請吧!”弓如蘭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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