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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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它玩耍了會兒，林外邊兒卻傳來喧鬧聲，聲音越來越大，阿悅站起身問，“外邊怎麼了？”蓮女去得利落，回來便道：“昨日一位甚麼甯太尉頂撞陛下被關了起來，現下府上的幾位郎君、小郎君都在尋陛下求情，被拒了。”甯太尉？阿悅“方才就是他們在吵鬧嗎？”想到那個不卑不亢、冷淡至極的少年，阿悅有些無法想象他沖動的模樣。“是啊。”蓮女點頭，“婢還看到了那日為小娘子牽馬的郎君，他倒沉得住氣，也是他把另外幾位小郎君安撫了下來。”魏蛟不見甯家人，這似乎說明他已怒極，連辯解的機會都不願給。臨安城的人都清楚甯斯脾氣，大部分心中搖頭，這老頭何必在此時犟，非要和新帝剛。像其他人那樣，不理會、不去上朝也就罷了啊。甯彧不這麼想，前幾日和祖父相談一夜，他才知道祖父的謀算。祖父清楚甯氏注定有此一劫，與其禍及全族，不如讓他自己成為魏蛟開的第一刀。屆時甯氏再借此激流暗退，低調下去，韬光養晦暗中保全五皇子。初次了解祖父打算的甯彧心頭大震，他本來同其他人一樣認為祖父隻是頑固脾氣犯了，沒想到還有這一層思慮。本來甯彧并不贊成偷梁換柱将五皇子養在府中，但祖父夜談時對他和父親言之殷殷、情之切切，叫人不得不動容。看着父親和幾位叔伯另去他處，甯彧勸退幾位兄弟，擡首仔細看了看面前這位耐心勸誘自己的男子。此人名為荀溫，是魏蛟攻雍州時自薦入他帳下的謀士。當初雍州久攻不下，荀溫對魏蛟提出在水源下毒并火攻的毒計。雍州無辜百姓衆多，魏蛟手下為此争執許久，其本人也再三踟蹰，是荀溫憑一己之力去使下了這兩計，讓魏蛟至少省去了一半攻下雍州的兵力。事後荀溫被大怒的魏蛟用軍法重懲，足足躺了兩月才好，現今魏蛟一登基就得以重用。這些并非秘事，隻要稍一打聽就能知曉。荀溫此人心性毒辣、能屈能伸，絕不隻是表面這般和善模樣。甯彧心中自有警惕，他根本不信當初那兩條攻城計會是荀溫一意孤行。魏蛟當真會毫不知情？怕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荀溫擔下所有的惡名，雖會為部分人不齒，但他一個半路自薦的謀士也因此為新帝獻上了忠心。荀溫道：“小郎君素來聰敏，必能猜到聖人心思。太尉固執己見，眼下聖人正怒火中燒，你們不好冒然觐見，但若郎君有意，在下也可讓你與太尉祖孫二人見上一面。太尉愛重長孫，小郎君若能規勸一二，使太尉能順聖人意……”“不必再說。”甯彧斂目，“祖父之意，身為小輩豈有違抗之理？縱然彧敬重新君，卻也不可因此使祖父失忠心、忘舊主。”這話真是漂亮。荀溫看着面前才十多歲的郎君心中贊歎。怪不得陛下讓自己多方試探此人，這小郎君若是同他祖父一樣心懷舊主，必不能留。荀溫善妒，卻也愛才惜才，如果甯彧同他一起為新君效命，他也許會忌憚。但身份擺在這兒，有甯斯這一出魏蛟不可能會重用甯家郎君，所以荀溫難得有了憐憫之心。這小郎君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像他祖父那樣固執。荀溫狀似可惜道：“郎君如此說，我卻是不好再勸了，隻是心中不免……”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他察覺甯彧直直看着另一處，依着視線望去，便望見了那個抱着小狗從不遠處經過的小娘子。“姜小娘子。”他聽到甯彧這麼喚。準備離開的阿悅頓住腳步，意外看去，完全沒想到甯彧會主動叫自己。他身旁還有個陌生男子，阿悅不認識，第一眼隻覺得莫名眼熟，再認真看時，又好像從未見過。甯彧擡步走來，不快不慢，視線在那雪白的小狗身上一掠而過，“不知小娘子現在可有學會騎馬？”這位小娘子是……荀溫腦中閃過多個猜測，很快想到聖人将外孫女養在了身邊，極為疼愛，想必就是眼前這位。他過來就是為問這句話嗎？阿悅不解，畢竟初次見面甯彧給她的印象就是捉摸不透。她搖頭，“我體弱，不能時常騎馬，上次隻是玩玩罷了。”“原來如此。”甯彧道，“還未回謝上次小娘子與聖人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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