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實,過來。”
“怎麼啦計二?”
“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
樹下,月影處,計遠安道:“我前兩三日聽大嫂說,她讓你帶人跟蹤過我,還帶人到處找過我是吧?”
牛實點頭:“是啊,都過去了,怎麼問起這個?”
“你那兩日找我時,大概帶了多少人?”
“幾十人吧。”
“行!”計遠安話頭一轉,直接進入了正事,道:“牛實,我明日會随幫衆子弟參加大哥的出殡入葬典儀,到時候人多眼雜,沒人有工夫管你,也當然不會有人關注到所有的事,所以,是這樣的,牛實,你明日不要随隊伍出殡,便帶着找過我的這些人手,從中挑選三十人出來,隻負責遠遠的跟随出殡隊伍,暗中盯着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我到時候會走在隊伍中間,你記住,盯緊我,其它任何事都不要管,無論我去哪裡,你都要跟着,明白嗎?”
“明白!是叫我帶人暗中保護你是吧?”
牛實又頗覺納悶的問道:“但大嫂不是說過,全幫子弟都要時時刻刻保護你嗎?為什麼還要特别囑咐我,叫我暗中保護你?”
“大嫂說的,是大嫂說的,我說的,是我說的,聽不懂沒關系,照做就行!”
計遠安接着再三叮囑道:“切記,切記,切記,我隻要你帶着我剛說的那些人,不要加任何人進來,也不要跟任何人說,尤其是王膽等那些他身邊親近的人,絕對,絕對,絕對,一個字都不能說!”
“最後,最後,最後,全部帶上兵刃武器,有什麼帶什麼!記住,記住,記住沒有?”
“記……記住了!”牛實連連點頭。
翌日。
天将大亮,朝陽尚未升起,和煦的晨風緩緩吹着,如絲如縷又讓人難以感受得到,僅有葉片和芳草感受到了風的吹拂,人身隻覺涼爽與神清氣爽。
田子幫今日所有人俱是早早起床,将除了正堂大廳以及正門檐下以外的,其它地方挂着的喪帶絹花和白燈籠等一應喪事之物盡數除卸了一空,全放在了正門外的其中兩輛出殡的馬車上。等棺材套上了棺椁,出了門,出殡隊伍全數就位,正堂和正門這兩個地方的喪事之物也盡數除了個幹淨。
馬車緩緩地走動起來,帶動着長長的出殡隊伍,所有人盡是身着桑麻缟素,隊伍中白幡飄搖,紙錢漫天,行走在街道之中,吸引了無數人前來圍觀。
“陣仗真大,不知是哪家的老爺出殡?”
“田子幫的大當家!”
“市井幫派?”
“噓!”
蘭娟跟在馬車旁走着,宋天仙坐在馬車裡,身子和髻上钗飾随着馬車的颠簸而輕微晃動着,她昨晚睡的相對較早,也是這幾日以來唯一一次回房真正睡了一覺,精神氣較之這幾日養足了許多,白潤細滑的面容也紅潤了許多,還特意打扮了下,抹了紅唇,沒了憔悴與疲倦,卻依舊郁郁無歡,動人楚楚,如花似玉,又嬌曼媚麗。
二當家李大威叔侄,三當家柴叔等人跟在馬車後方,再後方則是王膽等田子幫小頭目們,計遠安則在隊伍的中間,前後左右都是幫中子弟。
整場出殡各有心事,李幹時不時回頭向王膽遞下眼色,王膽不動聲色地點頭應着,時不時回頭瞥一眼計遠安。
計遠安假裝眼瞎,沒看見,時不時打量一下周遭走到了哪裡,觀察一眼牛實等人是否遠遠地跟着。
隊伍出了城門,王膽身旁一人低聲道:“膽哥,計二也跟着出殡了,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按昨夜說好的,若計二跟着出殡,便照出殡的計劃行事……”王膽跟着走着,他身邊全是他的人,并不擔心被聽到,但還是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此處距離入葬地點還有十幾裡路,你待會兒悄悄離開,提前趕到前面,到事先說好的地點,通知兄弟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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