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瞪着眼睛對視了一會,奚曉月不禁失笑,搖了搖頭,輕笑道:“陸兄不用如此過激,我的意思隻是讓你不要将實情告訴安姐姐,就繼續冒充下去吧,不然她這麼辛苦,現在連唯一的牽挂也沒有了,多可憐啊。”
陸鵬無語地心想這有什麼好牽挂的,那陸明風不是抛棄她整整十年不回家嗎?真搞不懂這些女孩兒家的心思。
他苦笑道:“但你就算這麼說,一見面不就被認出來了嗎?”
奚曉月白了他一眼:“那陸明風離家時,安姐姐才十一歲,哪裡記得清對方的長相?這麼多年也就通了幾封書信而已,隻要你不胡言亂語她哪裡會起疑心呢?”
陸鵬看着她認真的神情,忽然心裡有些喪氣,歎了口氣說道:“行吧,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了。”
心意已經明明白白傳達出來,人家姑娘卻要将另一個女子推給他,顯然是沒這意思,卻又何必再糾結呢?
奚曉月怔怔地看着他,許久後也歎了口氣,轉頭看着天空中彎彎的月牙,幽幽道:“陸兄啊,你可知我奚曉月從小就有男兒之志,早将此身許于家國,從未想過兒女私情。但這些天來,我眼看着你替百姓做了多少事情,辛苦奔走救下了那許多民衆,這樣的奇男子,我這樣又笨又饞、隻會舞刀弄槍的莽丫頭哪裡配得上?”
陸鵬不禁怔怔地看着她,奚曉月俏臉生暈,說話也有些期期艾艾:“不過、不過你既然這般說了,我、我心裡卻也、也是歡喜得很……”
陸鵬心裡怦地一跳,随即咚咚地狂跳不止,但卻又不解道:“那你為何還要……”
奚曉月将臉轉到一邊不看他,輕聲道:“我和安姐姐相處不長,但卻十分傾慕她的性情和容顔。為救爹爹借了她的身份,卻趁機搶走了她的夫婿,這叫什麼事呢?總得叫你和她相處一段時間,若你還這般有眼無珠,那也、也就罷了……”
陸鵬笑道:“我眼光可好得很,就算真是個仙女,我也隻喜歡你一個人。”
這話說得更加直白,奚曉月再大方也招架不住,嗔道:“閉嘴……登徒子!”
兩人都安靜下來,彼此間生出一種心意相通的幽幽情懷,在這良夜靜宵如同花香一般讓人沉醉。
兩人并肩看着月亮,一段舊時的旋律不知從何而來湧上心頭,陸鵬不禁輕輕唱道:“月兒高高挂,彎彎的像你的眉……”
奚曉月轉過臉來狠狠地瞪着他,平時白玉般的臉頰已是紅彤彤的。
陸鵬隻作沒看見,接着唱道:“想念你的心,隻許前進不許退……”
奚曉月站起身,嗔道:“唱的什麼鬼歌呢!”說着轉過身,如風一般快步而去了。
陸鵬忙起身追趕,沒想到奚曉月這般大氣的姑娘,害起羞來會是這樣的,也是有趣得很。
老廟祝正愁眉苦臉的站在廟門處,他早就想要關門歇息了,卻不敢來催。見狀不由大喜,本來平時一句挽留的客套話到了嘴邊急忙收回,換成另一句:“天晚路滑,尊客小心。”
陸鵬笑道:“打擾老先生了。”
快步出門,追上奚曉月,這姑娘初時不理他,闆着臉快步走了一陣,才放慢了腳步,從害羞中恢複過來。
隻聽她輕聲道:“陸兄,有句話,我卻要跟你說在前頭。”
陸鵬聽她語氣認真,便點頭道:“你說。”
“無論何時,蒙古大軍一旦南來,我都是要去前線效力的。或是入川,或是去襄陽,到時候你可别怪我。”奚曉月輕輕說道。
陸鵬怔道:“你一個女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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