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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第1頁）

&ldo;下午。帶了我奶的蒸餃，你這裡也沒有微波爐，隻好煎了。&rdo;&ldo;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煎餃子呢？&rdo;&ldo;現學現賣，上午跟奶奶學的，你還沒吃飯吧？&rdo;蘇輝聞到一股酒氣，臉沉下來，&ldo;去喝酒了？沒人管着，你可随便了，肚子疼得滿床打滾的時候忘幹淨了是吧？&rdo;沈航老實坐在桌子邊上，沒接話，他以前是有幾次喝酒喝到肚子抽筋，蘇輝因此一直看着他不準喝。可是，人的心都能變，又何況身體？現在喝個天翻地覆，也不會象當年那麼丢人。身體和心，都會慢慢學會承擔以前無法忍受的疼痛，這也叫成長。好在蘇輝沒多罵，從廚房端出來的煎餃雖然賣相不怎麼專業，可有模有樣也算不錯。沈航吃餃子有個習慣，會用筷子從中間夾來，涼着，然後分兩口消滅掉，這從他懂事就沒改變過。蘇輝看着沈航吃餃子還是一副老樣子，覺得欣慰，感到自己擁有他的一部分，是歲月镌刻在他們身上的一段，無法輕易改變的，成長，就象他知道沈航吃餃子的習慣，知道他肚子疼的原因，知道他有心事時，會走神……如同現在這樣，眼睛盯着餃子餡兒裡冒出的蒸氣，短暫地發楞。&ldo;在想什麼？&rdo;&ldo;沒，沒什麼。&rdo;沈航低下頭，專心對付餃子，不再吱聲。&ldo;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裝什麼裝？&rdo;跟他該橫就得橫，不能太客氣。&ldo;我，我說了你不生氣？&rdo;&ldo;惹我生氣的下場你不知道麼？&rdo;&ldo;哦，那我不說了。&rdo;蘇輝一把挪開他面前的煎餃，&ldo;不說不給吃。&rdo;沈航眨眨大眼睛，很為難地皺眉，結巴巴地說：&ldo;你看吧！我的房租一個月是一千五，平均每天就是五十塊。你每個月來住八天，是不是考慮，交點房租？&rdo;蘇輝先是想在那漂亮腦殼上敲一通，轉念心裡暗暗歎息，兩個人相處得太久，身體發膚都跟透明一樣，肚子裡幾個彎看得一清二楚。&ldo;你當機票是白來的麼？要錢沒有，說吧！到底在想什麼呢？&rdo;沈航見跑題無用，歪了歪腦袋，憎恨這人把自己算得這麼通透：&ldo;新年不都是有紅包麼……&rdo;&ldo;跟你說正經的，你别給我繞。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呢？&rdo;&ldo;沒繞，我态度很認真的，&rdo;沈航說，&ldo;你沒錢給紅包，送我一件你的心事代替吧！&rdo;蘇輝沒說話，沈航當他是默許，接着說下去：&ldo;咱倆别打啞謎了，你答應分手又不分，到底想怎麼樣？&rdo;&ldo;這不是分了麼？&rdo;&ldo;&lso;娘娘&rso;過生日，你送的都是冒牌皮包，孫濤跟你借錢你都不理，你每個星期花兩三千機票錢過來看我，還蒙我就是普通朋友，當我那麼傻呢？有這樣做普通朋友的麼？你一個月掙多錢啊？都貢獻給航空公司了！&rdo;&ldo;送冒牌皮包那會不是還在念書，沒有錢麼！孫濤借錢是去賭錢，我要是借了，&lso;娘娘&rso;還不砍死我？一個月花這麼多錢，還不是因為你的自由太貴？你說想分開一陣，想過段自己的日子，我不是給你一個星期五天？就占用你兩天，還有意見呀？&rdo;沈航的筷子掉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聲清脆地響。他蹲下身子去揀，攥在手裡，沒站起來。他的頭擱在膝蓋上，長流海擋住了眼睛，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也許是先前喝的酒找碴兒，沒吃多少東西的胃也開始抗議地抽痛，接着，整個胸腔都跟着疼，疼得亂七八糟，想起大半年迂回輾轉地，又繞到，再面對茫茫然看不到出口的明天，沈航蹲在原地，看見地面上&ldo;劈啪&rdo;地有水珠摔碎，濺開，再一滴，又一滴。蘇輝連忙蹲下身子，用手擡起他的臉，&ldo;喂，你别這樣。&rdo;他最怕沈航哭，&ldo;有話好好說，你……&rdo;&ldo;我喝醉了，蘇輝，你别理我。&rdo;沈航扭頭躲避，卻掙不開大力的手，隻能任他抓着，喉結上下顫動，極力壓抑，情緒象是風裡飛散的灰塵，抓也抓不住。蘇輝的大手在沈航臉上揩了揩，心裡明白他的苦楚，想安撫，又不知從何下手，最後，向着想念良久的臉，慢慢地吻下去……嘴唇一片冰涼，舌卻溫熱……&ldo;娘娘&rdo;從機場到達廳走出來，從老遠就沖着沈航招手，待走到跟前，從上到下地端詳：&ldo;沒什麼大變化，還以為失戀以後，憔悴成什麼模樣呢！蘇輝要是看見你這麼滋潤，大概又要發飙了。&rdo;習慣性地，撥拉撥拉沈航的頭發，&ldo;幾天沒洗頭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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