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往複,循環到底。解不開的結,莫比烏斯環。死柄木在睡夢裡的時候是最讓男孩放松的。但是對方似乎天天被噩夢困擾,每一個夢裡都有讓他痛哭流涕的事情。“媽媽……”啊,是個缺愛的孩子呢。雖然他也沒這麼資格說啦。男孩拉了拉自己被扯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悄悄離開了這個房間。黑霧還在吧台後面慢吞吞地擦着本來就幹淨的不得了的杯子。他有些羞愧地移過了腦袋,這樣一來,兩個人的視線就不會對上了。男孩放輕腳步走在過道裡,他想要去其它安靜點的地方走走。過道不長,但是幽黑神秘,沒有燈光來照明。男孩扒着牆壁,緩慢地向前走去。前方有幾絲燈光從似乎是門的地方洩露了出來。門?通向哪裡?渴望壓倒了恐懼,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渴望的東西是什麼。狹窄的門被他打開了。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堵牆壁,牆壁前方擺着一塊巨大的落地鏡。鏡子的石框邊上篆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似乎是文字。男孩明明不認識那些文字,卻能讀出那些字眼的含義是什麼。他似乎在哪裡見到過這些字……從某本古老的書裡。可他依稀記得那本書是空白的,沒有一絲内容的,可那些奇妙的字眼像是直接深深地映刻在他的腦子裡。帶着悠久的,超越人類社會的曆史。“——”他聽見自己的嘴巴不自覺地念出那晦澀的文字,每一個音節都在嘴裡千般回轉。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回憶之鏡”充滿了回憶的鏡子。那泛黃的鏡面似乎是因為他人的到來而興奮得泛起了漣漪,一陣陣的水波向外波動。男孩恍惚了一會兒,再次睜眼,發現自己似乎來到了鏡子裡面。他就在鏡子裡面,随着黑暗,空氣,孤獨,一起度過那漫長的時光。某一天,那扇破舊的木門被人打開了。一道纖細的身影搖搖晃晃,像是喝了酒一般地走了進來。女性。身上穿着花點的深色和服。毫無意義她喝了酒,臉上帶着醉醺醺的酡紅。是太宰小姐。男孩忘記了自己在鏡内,也忘記了對方隻不過是一段回憶。他因為恐懼而向後走去。女人毫不遲疑地坐在了地上,她袖子裡的那個酒瓶應聲落地。男孩覺得女人像是在看她;但對方隻不過是再看這面回憶之境。鏡子裡有什麼呢?太宰小姐想要回憶的東西是什麼呢?男孩身後出現了畫面。他原以為自己會看到對方的家人,對方的朋友,對方的愛人,可是通通不是。這個年輕女人的回憶所展現在男孩眼前的,隻不過是一個怪物。漆黑的,又或是五彩斑斓的。它(請容許使用這個詞,男孩無法分辨那個物體到底是男是女,是否擁有性别)有着碩大的腦袋,可是脖子下面的身體卻細小伶仃,像個竹竿。奇怪的巨嬰。在男孩眼中,黑色的“巨嬰”搖搖擺擺地走了幾步,然後跌坐在地面上;然後站起,重複走的動作,再次倒下。看着那個黑色“巨嬰”,男孩心中竟然生出了不忍之情。好可憐……好可憐啊。簡直和被院長,被死柄木毆打過後的他一般站不起身,走不動路。女性舔了舔酒瓶子邊上那幾滴酒液,她的頭發像是蛇一樣蜿蜒在側臉和眉毛以上的部分。“我呀。”她的嗓音低沉,像是夜晚時分偷偷沖過沙灘的海浪;海水蘊在冷風和礁石裡。黑色的“巨嬰”伏在地上,輕輕哭泣着。它的哭聲有如嬰兒,而它本身看上去卻像一個怪物。好可憐。他每次看到這樣子的人和物都會忍不住伸出手去。錦子快要死掉的兔子也是這麼可憐兮兮的模樣的。男孩還記得他在孤兒院裡的時候,和他一個房間的錦子曾經養過一隻很可愛的兔子,是過來領養孩子的人送給她的。錦子很喜歡那隻兔子,可她自己也常常不能吃飽,兔子又怎麼活呢?沒幾天以後,原本活蹦亂跳的兔子就變得奄奄一息了,它脆弱的就像這個黑色的怪物。但男孩又覺得它像錦子,它像錦子那邊微微哭泣着。“膽小鬼……嗝。”女性打了個酒嗝,然後看似很傻地笑了起來,“膽小鬼連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會受傷……好羞恥好羞恥!拿這句寫在我的墓碑上實在是太羞恥了。”太宰治又咯咯地笑了兩聲。她現在幾乎是半個身子都趴在地上了,那團淩亂的深發像蜘蛛腳一樣動來動去。好像。和它的姿态好像。男孩在黑色的怪物身邊盤腿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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