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爸爸還是一如既往的貌似很輕松的和我聊着平時工作發生的事情,可我的心卻早已沒有精力去注意我們在聊些什麼,每句話我僅僅是簡單的敷衍過去,而這短短的十分鐘的車程我卻好像度過了很漫長的時間,直到爸爸将車子開到了嬸嬸名下的出租屋時我才回過神來。
“果然是住在這裡嗎?”我又一次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進了屋子爸爸又很熱情的講我的行李放進卧室,跟我說他在這個屋子買了什麼吃的用的,保證我自己在家不會挨餓等等,然而我卻沒有一句話聽得進去,看到爸爸煙灰缸中滿滿的煙頭我的心不知不覺的又擰緊了幾分。直到爸爸将手中的活忙完了坐在了沙發上又點了一根煙才認真的和我說道:“爸爸想跟你聊點事情,你最近肯定發現家裡有什麼變化了吧。”
“嗯,媽媽走了,你們離婚了。”我努力的裝作很平靜的說。
“對,我和你媽媽你也知道的,這麼多年我無論在她身邊做什麼事情都讨不到好,無論掙多少錢都覺得不夠花,在她眼中我就從來沒有好過,在一起開店的時候,每一次同學聚會無論多遠她都會去,而我呢?我從小到大的兄弟的孩子升學宴我說去給一份禮錢就回來也不允許,說我走了沒人送貨就掙不到錢了,但是她就可以想走就走,她的心裡真的有這個家嗎?看我幹什麼都不順眼,說我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怎麼做都不合她的心意…”爸爸正說着媽媽突然也給我打了電話,我默默的将手機翻了過去爸爸看了我一眼就繼續說道。
“從結婚到現在,就算我沒給她想要的生活,但她想買什麼,想去哪裡玩我都給她錢從來也沒說過什麼,可她呢?每次都說錢不夠花,也不說都花在了哪裡,這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啊,咱又不是什麼富豪,随便花不缺錢,我們隻是普普通通的家庭,每個月就那麼點死工資,好好過日子不好嗎?”爸爸将煙熄滅掉,随手又拿出了一根繼續說,而我的手機也終于沒有電話再打進來,我也明顯看到了爸爸眼角的淚,隻不過很快又消失了。
“當初剛剛結婚你媽其實就和别的男的好上了。家裡為了斷了他們兩個我們才搬去别的城市生活。”
我十分震驚的看着爸爸,在我的印象裡媽媽似乎是在小學才開始和其他男人有聯系。
“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兩個又聯系了起來,一直到我們離婚之前,這十多年的時間從來就沒斷過,你也這麼大了,應該知道這十多年對一個男人意味着什麼吧。”我沉默的點了點頭。
“我為了你忍了十多年,我已經很盡力的在維持我們的關系,可惜她可能并不想要這種生活吧…”
說到這裡我隻覺得我的視線有些模糊,眼淚也不自覺的往下流了出來,爸爸說的話也已經不再聽得清楚,因為後面的故事和我知道的已經十分接近了。
從小學開始我就發現媽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來往,有時補課到深夜那個人便會開着車來接我們回家,而媽媽每次隻是騙我說是打的出租,一次我也不知為何突然将那輛車的車牌号背了下來,也沒想到那串号碼會一直保存在腦海中從未忘記。
初中時因為爸爸在外面打工回來和媽媽一起為姑姑的快遞站工作,貌似媽媽也變的很少和那個人聯系。因為年紀小很單純,所以也不懂什麼,直到高中我因為需要用手機進行線上打卡簽到和媽媽共用一個手機時,一個陌生号碼總是打電話進來,而且媽媽每次都會聊的很開心,我覺得很不對勁總是追問這個是誰,可她卻說是一個朋友。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媽媽的另一個社交帳号居然是用我的手機号注冊時,我鬼使神差的登了上去,那一瞬間我就傻了眼,十幾條未讀的信息又暧昧又隐私,我慌忙的退出但是内心卻久久不能冷靜,突然和小時候發生的種種聯系到了一起我才确定,媽媽真的出軌了。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對媽媽的态度直線下降,總是冷冷的對她,而平時本就不愛笑的我性格變得更加内向,每次和媽媽吵架,爸爸總是幫着媽媽,說我對長輩不能這樣不尊重,可看到爸爸幫着媽媽說話,我更加生氣将自己鎖在自己的房間裡什麼也不說。我有無數個瞬間想對爸爸說,可是卻不知怎樣開口,無法對人傾訴這件事情,導緻這件事情在我心中就像一個結一樣,無論怎麼樣都解不開。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同時也将我的思緒拉回,是媽媽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便裝作睡覺了一般接通。
“幹什麼?”
“兒子呢?在你旁邊嗎?怎麼不回我消息?”
“睡覺了。”
“你是不是把事情都告訴他了?你這不是毀了我在她心裡的形象嗎?”媽媽略帶哽咽的說道。
“你當初做這些事情怎麼沒考慮現在?再說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瞞得住他?”
“兒子呢,我要和他說話!”說完爸爸便把手機推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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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小會,終究是我先開了口“媽。”
電話的另一頭很明顯的傳出來哭泣的聲音,卻因為不想讓我聽到特意遠離了話筒。
“兒子,媽對不起你,媽不該做那些事情的。”說完又是一陣抽泣,我隻是默默的聽着并沒有說些什麼,眼睛裡的淚卻滴了下來,我依舊強忍着沒有發出哭的聲音。再後來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媽媽交代讓我早點睡後爸爸将手機拿了回去并關掉免提和媽媽單獨說起了話。
大約十分鐘左右,爸爸也放下了手機,将我的眼淚擦掉。“沒事,不用哭了,你也知道現在的離婚率有多麼高,不是真的沒辦法了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爸爸也有錯,這麼多年沒好好陪陪你們娘倆。”說着便又拿起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是我也不會像别人那樣阻止你們娘倆見面的,你們想見就見,我和你媽還會像以前那樣愛你的。我也說的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洗洗澡睡覺吧。”
在浴室裡沖着熱水澡,思緒卻飄到了别處,就在一瞬間突然感覺到心中的那個結好像松動了,這個一直在我心裡的事情貌似也已經有了結果,我也沒必要一直去糾結了。躺在陌生的床上我在想以後該怎麼和媽媽相處,畢竟我會一直留在爸爸身邊見到她的時間并不會很多,如果還是冷臉相迎倒顯得沒有人情。畢竟我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骨肉,一年隻能見幾次面的話真的會十分傷心吧。想到這我不禁又一次的糾結起來,貌似心中又開始新生了一份痛苦并沒有完全解脫。
就這樣想着想着沒一會就睡了過去,不知是因為新環境,還是因為心中的事情,早上起來時才七點多,爸爸早已經去工作,而桌上還留着告訴我飯在哪裡的紙條,我照常的熱了飯和菜,吃完飯刷完碗便開始躺在床上刷手機,可卻怎麼也玩不進去,完全集中不了精力,大約十點左右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才将我的意識一點點的集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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