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洪章将車停在馬路另一邊,還沒待他想明白自己犯了什麼毛病,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不知從哪裡出來的一輛黑色面包車,風馳電掣地開過馬路,沖着石磊撞了過去。&ldo;石磊!!&rdo;範洪章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呐喊,他隻聽見夜色裡反反複複的回聲,都是石磊的名字。石磊的身體蜷成一團,躺在人行路上,象一片凋落的樹葉……範洪章瘋一樣地跑了過去。&ldo;石磊?聽得見嗎?&rdo;雙手撐在他面前,沒敢碰他的身體,石磊側身躺着不動。微微睜着眼,但目光失神,并沒有在看什麼。範洪章匆忙中大概地檢查了下他的身體,外傷不重,沒有大規模地流血,他貼近,想扶住他的頭。這時候,石磊的眼睛眨了眨,自己坐起來,這讓範洪章狂亂焦急的心,總算有了點安慰。石磊扭頭看着他,整個人不甚清醒,臉上擦傷滲着血絲,頭發粘在傷口上,很是狼狽。&ldo;能動嗎?撞壞哪裡沒有?&rdo;石磊經曆了短暫的昏迷,有那麼幾分鐘的光景,他沒有知覺,沉入深海一樣,周圍是安靜的,稀薄的光明,離他似乎越來越遠。漸漸地,開始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聲音不真切,像是隔了一個世界。然後,糾纏在樹影中的路燈,逐漸可視,石磊感覺力氣正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身體,從指尖兒,到四肢……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石磊認出近在咫尺,心急如焚的面孔。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劇痛鑽心而來,他咬緊牙關,弓起身體強行忍了忍,卻沒忍住,呻吟出聲。範洪章這才發現,石磊的右手手臂正以奇異的角度彎曲着,袖子裡支出一截。他的心,就像被鉗子擰着,轉了個勁兒。&ldo;忍一忍,我送你去醫院。&rdo;範洪章攔腰抱起他,石磊疼得嘴唇發青,幾近昏迷,轉眼間衣服就給汗浸濕,額頭上大顆大顆地汗,順臉往下淌,身體上執拗地要摧毀他的劇痛,讓他隻想罵人,操他媽的,怎麼這麼疼?怎麼可能這麼疼?直到他的大腦再度缺氧,神智又開始不清不楚,管不了誰在抱着他,要去哪裡,将要如何。病房裡光線暗淡,隻點了病床側上方小小的一盞。範洪章坐在床邊,沉默地打量着昏睡中,皺着眉頭的石磊。他的右臂打着笨重的石膏,左臂被擦傷,也包纏着紗布。點滴的針頭隻能紮在手背上,他瘦長的手指頭微微彎曲着,偶爾抽動,好像在夢裡掙紮。範洪章将他的手指伸展開,然後溫柔地握在自己的手掌裡……是牽手的感覺。他們一起的幾年,情人間的事做過無數,卻從來沒有牽過手。範洪章存了私心,沒有給樓明或者石鑫打電話。他貪婪地希望這樣的夜晚,他可以守着石磊,象過去很多很多個夜晚那樣,隻有他們兩個人。石磊睡得不太踏實,偶爾會吐出些含糊的呓語,也聽不真切到底說了什麼。他的嘴唇嘟着,似乎還是在生氣……範洪章近乎出神地盯着石磊,終于忍不住,湊近他的臉,細細地親吻,他的嘴唇,他的臉頰,他的耳際……範洪章埋頭在石磊的肩膀和枕頭之間,一股難耐的酸痛從鼻腔沖入眼睛。石磊醒來,天已經大亮。他先是動了動被石膏固定的手臂,轉眼看見站在窗邊的人。範洪章似乎感應到,回身看他,兩人眼光短暫地碰在一起,又都緩緩地挪開。房間裡沉靜如初,誰也沒說話。窗戶半開,透進夏日清晨的空氣,和婉轉悅耳的鳥鳴。&ldo;你感覺怎麼樣?還疼嗎?&rdo;範洪章打破沉默。石磊搖了搖頭。&ldo;醫生說,最好多住幾天,怕有腦震蕩後遺症什麼的。手臂骨折了,得慢慢地養。你想聯系誰嗎?&rdo;&ldo;不用。&rdo;石磊終于說話,&ldo;我不住院。&rdo;&ldo;你現在要每天挂消炎藥的,住院方便……&rdo;範洪章沒說完,見石磊坐了起來,他臉色雖然比昨晚好了點,但整個人依舊虛弱,吓得他連忙沖到床邊,&ldo;你這是要幹嘛?&rdo;&ldo;我不住院!&rdo;石磊提高了聲音。範洪章隻好順着他說:&ldo;那我給你辦出院手續,你等着。&rdo;他覺得有些奇怪,石磊沒有讓他聯系任何人,按理說,這事兒怎麼也應該讓他弟和樓明知道。他去樓下忙完,回到病房裡,護士已經撤了點滴,囑咐他們這藥得堅持打一個禮拜。石磊根本就沒聽進去護士的唠叨,樓明回來家看他奶去了,怎麼也得呆個天,這事兒又不能讓石鑫知道,想到這些,石磊心中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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