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号2010是個十三歲,身高約為一米六的瘦弱小姑娘。我在瘋人院裡認識她。
認識這個小妹妹實屬偶然。她是個不愛說話的小姑娘,跟在隊伍後面安靜的站着。
我剛來瘋人院的時候她跟着編号2009和和編号1997站在我面前,沒說一句話,眼睛裡流露出的緊張讓我覺得她也陷入對這裡生活有所恐懼。确實也是,明明還是個小丫頭,卻要被生生扼殺天性變成一個假死人。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她全程沒有參與,隻是安靜的站着,安靜到我幾乎察覺不出她的存在。直到我們坐上被安排在走廊上的編号1996的床上時,我才看見一個瘦削的散發小姑娘木木地站在床頭。我向她微笑,卻沒有任何回應。2009說她不愛說話。我理解,來這裡的人總有自己的理由。用自己不被衆人理解的方式生活,别人看不慣,于是我們就成了異類。
我試着向她證明自己絕無惡意,隻是想認識她,或者要是能開導她就更好不過了。這時候我竟然會萌生出“既然走不掉不不如拯救幾個人給自己留一段傳奇佳話”的想法,這屬實有點異想天開,不過還好,這念頭隻在心裡産生并不被外人知曉。
挪了挪屁股,我示意她坐下來,她也接受了我的好意,慢慢地,謹慎地坐在一角。
“你為什麼不說話呀?”我降低音量,友好地問她。
“不知道說什麼。”她的聲音啞啞的,應該是好久沒說話了。
“額…那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
“不知道。”她依舊畏怯着,好像沒有一個人值得她放下戒備。
我盡可能的收起自己好奇的目光,盡可能的以一個同類人的身份靠近她希望能夠看到她的内心,無奈這并不是一個好辦法。直到第一天結束,除了知道她不愛說話以外,我沒能得到更多有關于她的信息。
第一天,我們倆住在一個病房,都在一級病房裡,她已經住了十多天了,因為不愛說話,還沒有脫離監視,我則是因為是第一天來,行為還有待觀察所以才要住在一級病房裡。至于病房與病房之間有什麼差别,就是一級病房裡安置有攝像頭,有人在監視,而其他病房則沒有用于監視的攝像頭。
隔天,在護士查房點名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叫xxx。
如果說不愛說話是大家對她的普遍印象,那麼她喜歡跟在人群後面便是我在認識她以後看到的她的第二個習慣。她喜歡跟在我們後面,也不說話,靜靜地跟我們在走廊裡來回踱步。
在我們聊天的時候,她隻是安靜地傾聽着,我們去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有時是我,有時是1997,有時是1996。她好像是害怕一個人,非要一個人的時候,她就安靜地躺在床上,不睡覺,睜着眼睛看向天花闆。我不知道她的内心長就什麼模樣,更想不出她的病症由來及輕重,我是萬不能相信單憑一個人不愛說話就将她定性成精神病患者這樣的鬼話的。對于這家醫院的荒唐,我是早就在自己身上領教了的。
“你來這多久了?”
“十多天吧,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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