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哈起來的時候,看到桌上的白粥小菜,就知道柳丁走了,盤子下面還壓着厚厚的一沓紙币,紙币碼得整整齊齊,旁邊有一張小字條,上面寫着:“翠哈,這些是生活費,你和四個孩子用,等我賺來錢,再多給你!”
吳翠哈拿着錢,粗略地點了一下,有五百元,這在當時,上班的人,一個月才賺一百多元,相當于普通人三個月的工資。
她攥着錢跑出去,試圖追上柳丁,她知道,這些錢賺來有多不易,柳丁要做多少流水席,炒多少道菜才能賺到,她不想要柳丁的錢。
小區外面,隻有少量的行人,根本沒有柳丁的身影。
柳丁一個人離開吳翠哈家,走出單元門的一刹那,他還是忍不住心酸地回頭看了一眼,吳翠哈一個女人帶着四個孩子,還要管胡立娘兩個,這個女人,背負着那麼多,還能坦然面對,是自己這個男人都做不到的。
他能做的隻能是,掏光身上的錢,隻給自己留了十元錢,是回去的坐車錢,他原本是打算給李秀和李亮二百元,自己在城裡順道買一些鄉下買不到的調料,結果,看到的這些事情,讓他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他從吳翠哈住的小區出來,一直走,他記得去客車站的路,來的時候是坐公共汽車,現在,他打算走着到客車站,這樣還能省下點兒路費。
冷靜下來,他又想明白了,錢是省不出來的,還是要想辦法多賺錢,自己一個廚子,隻會炒菜做飯,靠什麼能賺到更多的錢呢?
他走了半天,還迷路了,最後通過一路問才找到客車站。
這邊的吳翠哈,四個孩子都上學走以後,她收拾完就走出家門,她今天打算出來找點零活幹,她要賺錢,非常迫切地想賺錢。
小區外邊有一條街都是飯店,吳翠哈站在街角看了半天,自己能做的大概隻能是去飯店裡刷碗刷盤子,其他的活應該幹不了,她想走過去,挨家店裡問一問,需不需要幹零活的,可是,站在街邊左想右想還是張不開嘴。
她自己把自己都氣得夠嗆,明明知道走過去張嘴一問,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自己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她對自己開始洩氣了。
可是一想到胡立和胡立肚子裡的孩子,她又湧起想做的欲望。
“翠哈!吳翠哈!是你嗎?”小丁麗在喊。
她去吳翠哈家的時候,吳翠哈已經不在家了,她很心吳翠哈偷偷地跑回鄉下了,剛走出來轉轉,就看見街角獨自徘徊的吳翠哈。
“是我!”吳翠哈耷拉着腦袋走過去,她心裡沮喪極了,自己連嘴都張不開,真是幹啥啥不行。
“你在幹什麼?翠哈,你一大早上就跑出來了吧?”小丁麗看着滿腹心事的吳翠哈,疑惑地問。
“呃,我,我想找個活幹!你知道的,我還要養胡立娘兩個,再加上二妮和三妞,我不幹點什麼真的不行!”
吳翠哈說出了心裡話。
小丁麗一陣心酸,拉着吳翠哈的手。
“你想找什麼活幹啊?我們先回家商量商量,不能就這樣漫無目的的亂找啊?”
“我,我真是沒用啊,想去問問人家,用不用刷碗的,站了好半天也張不開嘴,我什麼都不會幹!”吳翠哈說着說着,眼淚汪汪的要哭出來了。
小丁麗拍了一下吳翠哈的肩膀,安慰地說:“你别這麼說,我不也是什麼都不會嘛,誰天生就會啊?不會一點兒都不丢人!”
兩個人走回小區,坐到小區中央的涼亭裡,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對啊,翠哈,你比我強多了呀,你會算卦!而且還算得非常厲害!你繼續算卦,我想辦法幫你拉一些人來算,你不就賺錢了嗎?”小丁麗忽然想到,一拍大腿站起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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