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哈坐在殡儀館拉棺材的車上,撫摸着那口扁扁的紙棺材,手裡拿着張喜上車前塞到我手裡的紙錢,讓她在車行駛過程中,不間斷地向車窗外抛灑,一直灑到殡儀館。
窗外的風清涼刺骨,吹拂着她的臉,她的臉像被刀割了一樣,大概源于哭的次數太多,臉被風吹過後,幹了的淚痕,和還沒有來得及幹的淚痕,挂在皮膚上,鹽漬滲入裡面,涼風跟着紮進去,猶如炸裂了一樣。
吳翠哈不止一次地研究這口紙棺材,外表粗糙簡易,形狀更是,扁如抽屜,人裝進裡面,就草草地完結了一生,這讓她感到悲哀。
當年姥爺丁三四去世的時候,還擁有一口木頭的大棺材,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一次性壓模成型的紙棺材了。
車子行駛飛快,吳翠哈手裡的紙錢還有厚厚的一沓子,張喜看到,喊了一聲:“翠哈,快點灑,快到地方了!”
吳翠哈一聽心開始恐慌,抛灑紙錢速度加快了。
車子再過一個高崗,就到殡儀館了,吳翠哈的心有如死灰,在這裡,她将親手把丁紅之送到人生的終點,此生都不再見面,隻要一想到自己的生活裡,再也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可以依靠,她就無法控制地難過。
還有一件事讓她有些不安,李小寶上了殡儀館的車,車子走了半天,吳翠哈才記起來母親丁紅之臨終前說了,出殡不讓小寶來。
馬路的對面突然冒出來一輛大貨車,大貨車從地平面竄上來以後,就迎面沖撞過來。
“啊,天哪!”開車的那個男人絕望地嘶吼。
“哦!不!向右打舵!快!”坐在副駕駛的男人站起身離開座位,兩個手臂不停地擺動指揮着。
也就是瞬間,兩台車子電光火石般撞擊到一起,金屬撞擊的碎片聲和人們凄慘的尖叫聲混為一起,吳翠哈反倒冷靜了,對着張喜和李小寶大喊一聲:“抱住棺材!”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這樣做,隻是潛意識裡想到後脫口而出的,她的頭腦裡已經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了。
三個人趴到棺材上,竭盡全力抱住棺材。
巨大的沖擊力,幾乎震得她的魂魄都要飛出去了,耳膜嗡嗡作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了久,她睜開了眼睛,手裡死死抓住的是紙棺材的蓋,輕飄飄地,棺材蓋已經不在棺材上了。
“我沒死?”她的腦袋裡都是汽車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坐起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掐了一下自己,感覺還疼,才确信自己還活着。
她慌忙爬起來,發現自己已經被甩到車外,活動了一下,感覺四肢都沒有不靈活。便開始四處尋找,大聲喊着:“小寶!張大爺!”
“翠哈!在這兒呢!”
她順着聲音走過去,是汽車的尾部,由于撞擊,汽車尾部的門變形張開,張喜抱着沒了蓋兒的棺材躺在裡面,他的頭上面是李小寶,李小寶的臉上都是血迹。可是,張喜抱着棺材是空的,丁紅之不見了。
“張大爺!你怎麼樣?能動嗎?”
“好像沒事兒,腿咋還動不了了?”
吳翠哈伸手拉張喜,他的腿被變形的門卡住了,手卻沒有松開棺材。
她運了一下氣,雙手抓住變形的車門,向上擡起來,張喜的腿活動了,但是不能自己拿出來,情急之下,用腳踹了上去,張喜卡住的腿擡了起來,他的身子也可以活動了。
棺材還在張喜的身上,李小寶是坐在棺材的上面,吳翠哈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棺材抽出來,李小寶順勢也滑了出來。
殡儀館的車頭插在相撞的大貨車頭上,尾部幾乎是懸空翹起來的。司機和副駕駛的男人都在駕駛位,丁紅之卻不知所蹤。
“小寶!小寶!”吳翠哈的腦海裡,一直回蕩着丁紅之的話,小心翼翼地用衣袖給李小寶擦了擦臉上的血迹,才發現他的額頭磕破了,傷口還在慢慢地流出血,她急得沒辦法,用手捂住李小寶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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