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昏暗,城中卻有一處燈火通明,正是那原毛文龍的總兵府。
作為東江的土霸主,毛文龍為自己修建的府邸不僅大,而且巍峨磅礴。
秦墨一行三人來到府中的時候,正是袁崇煥慶功嘉獎的時候。
由于毛承祿的投降,因此皮島收複的異常順利,這次袁崇煥帶來了十萬兩白銀,已經按照人頭全都分發下去。
二萬四千人,包括各級将領在内,人均五兩不到……
看到秦墨等人從門口進來,一切順利的袁崇煥也不禁得意起來。
為了殺毛文龍他籌備了如此之久,如今雖然有一點點小意外,但結局最終還是圓滿的。
“秦總兵,你可算來了!我們剛才還在讨論你年少有為,殺伐果斷呢!”
袁崇煥的身側,劉興祚三兄弟在一邊,汪翥,吳襄等人站另外一邊,兩方泾渭分明,顯然早已分好陣型。
同時,劉興祚對秦墨面露微笑,異常和藹,似乎在提醒他,不要揭穿他。
秦墨對他微微點頭示意,表示明白。
既然袁崇煥不知道剛剛的事情,那他秦墨自然不會故意去得罪人,畢竟他也有事需要劉興祚幫忙。
躬身施禮,秦墨一臉嚴肅的回道,
“督師謬贊了!秦墨不辱使命,已收服沿途諸島!”
袁崇煥輕撫長須微微點頭,
“秦總兵,此事辦的不錯!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劉興祚将軍。”
“督師,末将剛剛已見過劉興祚将軍。”
“如此甚好,既然人已到齊,今夜本都督在此設宴款待諸位,明日即回甯錦,此後東江交給劉總兵和秦總兵了。”
眼看袁崇煥要帶人赴宴,秦墨想起自己來的主要目的,立刻喊道,“督師,等等!”
突如其來的呼喊,讓袁崇煥等人疑惑的停在原地,
“秦總兵,還有何事?”
“督師,不知東江的糧食,是否已經在路上?”
袁崇煥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這撫恤的事情,本不應該秦墨來管,但他既然開口了,袁崇煥還是示意汪翥告訴秦墨。
汪翥給秦墨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掃了督師的興緻,
“已核定兵員二萬四千人,拟定老幼四萬七千人。待回去後,即刻運來一月之糧。”
耿仲明靠近秦墨身後,輕聲低語道,
“秦帥,不對啊!哪怕皮島就不僅這麼點人。”
這些年來,遼東難民通過朝鮮逃往皮島,因此皮島的人口也不斷的增加,隻有去年才開始大幅度下降,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回到五年前的地步。
秦墨心中一驚,頓時明白了袁崇煥的計劃,袁崇煥上報毛文龍虛增兵饷,謊報人數,而他為了坐實,竟然狠心的将多餘的人不管不顧。
隻有這樣,東江的糧饷才會降下來,然後多餘的可用在袁崇煥重點打造的甯錦防線,也隻有這樣,才不會對山東的登萊等地方造成困擾。
畢竟這些年移民過去的遼民已經與山東本地居民勢如水火。
秦墨面容悲苦,聲音顫抖道,
“督師,不可啊!請都督憐憫遼民活之不易,給他們一條生路啊!”
若是在後世看着書本上的一串串的死亡數字,也許秦墨會一笑而過,并無任何感覺。
但如今他身處此處,已經看到了沿途諸島的慘狀,心知若置之不理,則必有無數人慘死。
這些遼民逃離後金的統治,投奔東江,都是相信大明能保護他們,大明能帶着他們反攻遼東,這是對祖國信任,也是對國家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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