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龍看着父母走開了,笑嘻嘻地看着裴向雀撞門,時不時用石子扔到門上,逗弄似的給一點反應,等待馬上更激烈地撞擊。過了一會,他覺得這個遊戲沒什麼意思了,便心滿意足地離開,偷偷摸摸去自己的房間玩二手遊戲機了,買遊戲機的錢是他從裴定那裡騙來的,說是英語的教輔費。而裴向雀則徹底失去了和外界的聯系,他還是不死心地去撞門,可是單薄又瘦弱的身體怎麼也沒有辦法撞開門,他終于放棄了,轉身想去拍開牆壁上燈的開關。燈沒有亮。這裡很黑,他隻有一個人,沒有誰會幫他開門。裴向雀表情麻木地迎面朝天窗看了過去,他的視網膜上仿佛滿是黑點,密密麻麻的,叫他看不清前路。而喉嚨像是被浸透了水的海綿堵住了,幾近窒息。天旋地轉。裴向雀想起了他小的時候,他的母親死後,周秀剛剛嫁進來的一段時間。裴定因為外出做工,裴向龍還沒有出生,家裡隻有他和周秀兩個人。隻有兩個人。他的記憶模模糊糊,隻有一個又一個的片段或者畫面,鎖上的門,沒有光的倉庫,到處亂跑吱吱叫的老鼠,長年累月的無人應答,這些同現在的情景重疊在一起,仿佛是昨日再現。裴向雀很害怕,害怕得瑟瑟發抖,在c黃上團成了一團,不得不大口喘息,從回憶裡脫離。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努力克服着不要被過去所困,即使很害怕,也不會說話,也像母親那樣說的堅強和勇敢,不放棄,要回頭,看向前方。可是為什麼還會這樣,他的命一直不好,現在唯一的好運氣也要被裴向龍搶走了,他不明白。小的時候,他總是很羨慕裴向龍,裴定那樣喜歡他,甚至在他的地方,連大聲說話罵人都不會。裴向雀也還是個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别人被疼愛,也想要被人溫柔地對待。他會被人摸摸頭,親親臉頰,輕聲細語地說話聊天,手把手教着寫字,接自己上學放學,在别人欺負自己的時候保護他。那人還會對着自己笑,即使他不會說話,也會誇獎自己,無論是在什麼方面。他想了那麼多年,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直到裴定真的因為想要培養裴向龍而把他從學校裡拉出來,交到朱三手裡出去打工,他才想,這個夢還是不要再做下去為好。因為永遠也不會實現。可是這些都沒有關系了,他已經不需要裴定對他好了,他有了陸叔叔。想起了陸郁,裴向雀終于展開抱着膝蓋的手,擡起原先貼在腿上的臉,看向了那扇天窗投下來的影子。即使是為了世界上最好的陸叔叔,他也不能放棄。他要逃出去。這間屋子和院子裡别的房間都不同,原先就是作為倉庫而建起來的。而農家的倉庫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值得存放,最多的就是農具和化肥,不會有人偷,所以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安上鎖。當時為了方便起見,做好了門之後,隻要把原先的門反過來安裝,門栓在外,扣上不會被風雨吹開,就已經可以了。而這種老式門栓,是可以用刀片或者其它的東西,從裡面慢慢地移開,隻要有耐心。裴向雀冷靜下來,終于想起來從前試驗過的辦法。他因為小時候被在這裡關怕了,即使後來周秀因為裴定在家而不敢關他了,也時不時突發奇想,以後要是再被關起來可怎麼辦,所以想了許多法子,還一一嘗試,最後找到了這麼一個确實可行的。如果沒有記錯,這裡應該還藏了一塊拾來的薄鐵片,很适合cha進去挪移搭在外面的木栓。裴向雀翻箱倒櫃,終于在角落裡找到了當初自己藏起來的薄鐵片,隻是上了鏽,拿磨砂紙磨下了一層鐵鏽,裴向雀試了試硬度,大概還是能用的。裴向雀咬着指甲,側着耳朵聽外頭的動靜,耐心地等待着時機,天氣太熱,房間裡一點風都不透,裴向雀身上的汗水浸透了整件衣服,他整個人似乎是從水裡被撈出來的,隻能抽空擦一擦臉,否則連眼睛都睜不開。到了午後,應該是吃完了飯,周圍再也沒了動靜,這麼熱的天也不能去地裡幹活,他們應該都會睡一會,等到接近傍晚再出門。裴向雀等不到傍晚,他想早點逃脫,于是他将略顯得脆弱的鐵片cha進這種粗糙的木門門fèng裡,小心翼翼地往開門的方向移動。不知過了多久,鐵片似乎經受不住這種折磨,&ldo;咔嚓&rdo;一聲,斷成了兩截,裴向雀心裡一涼。不過幸好,鐵片的寬度也夠得着門栓,隻是要費些勁。門終于打開了。裴向雀撐在門闆上歇了口氣,轉過身,又将門栓按照原來的樣子合上,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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