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崇勳是真宗在王府時的舊人,當時真宗登基的情景,卻是最清楚的,聞言不禁道:“殺宰相、廢皇後、官家退位、太子登基,無一不是震驚天下的大事。大内發動兵變容易,可是文武百官這邊怎麼辦?當年是宰相呂端主持大局,率領文武百官朝拜,官家才能得天下承認。如果到時候文武百官上朝,無人鎮得住他們,這可就大事不妙了!”
周懷政胸有成竹地一笑:“各位請放心,官家早有旨意令太子監國,寇公輔政。到時候,我們隻要執行官家的旨意就成了!”
楊崇勳目光閃爍:“這麼說,此事有寇大人幕後主持了?”
周懷政猶豫了一下,忽然想起寇準所說的“我今天什麼都沒有聽到”這句話,話到嘴邊臨時改口:“不,不過寇大人曾經奉過輔政的旨意,事到臨頭,他是不會不管的。”
楊崇勳與楊懷吉對望一眼,楊懷吉道:“看來周大人事事都已經考慮周全,不知道打算如何動手?”
周懷政沉吟片刻,從櫃子裡鄭重地拿出一個卷軸來攤開,卻原來是一幅禁宮的兵力圖,道:“各位請過來看一下——”衆人一起湊了過來,聽着周懷政指點着,何人帶多少人馬,從何時從何門入宮,幾時埋伏在宮門格殺丁謂,哪條線路包圍正陽宮、哪條線路包圍勤政殿等。
這一議,足足議到夜晚時分,這才确定,在七月二十五日晚動手:傍晚等群臣散去之後,由周懷政借口皇帝有事,找理由拖住丁謂,将他扣在内閣,然後在晚間發動政變,廢劉後殺丁謂控制住大内,然後在二十六日淩晨擁立太子從東宮進入福甯殿登基。
走出周懷政府第,楊崇勳與楊懷吉長籲了一口氣,卻見楊懷玉心事重重,也不與兩人打招呼上馬車就離開了。楊崇勳看了楊懷吉一眼:“承制現在欲往何處去?”
楊懷吉看了楊崇勳一眼:“楊公又往何處去?”
楊崇勳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天色已晚,老夫急着要回府去了。”
楊懷吉嘿嘿一笑:“楊公怎麼想的,下官也是怎麼想的。那咱們就此告辭,各自回府吧!”
楊崇勳也嘿嘿一笑:“說的是,咱們就此告辭,各自回府安睡吧!”
兩人拱手而别,各自由東西不同的方向,同時坐馬車離開。
兩刻鐘後,晉國公宰相丁謂的府前,兩輛馬車各自從東西不同的方向,同時到達停下,兩名車夫今天已經在周府聊了半天,此時再見面,不由地有些詫異。
車簾掀開,剛才相約一同回府睡覺的兩個人同時走出,也同時看到了彼此,錯愕之餘不禁哈哈一笑。楊崇勳道:“承制不是急着要回府去了嗎?”
楊懷吉神态自若地說:“下官已經說過,楊公怎麼想的,下官也是怎麼想的!”
楊崇勳哈哈一笑:“說得是,那——咱們還是要分頭進去,還是要一起進去?”
楊懷吉道:“既然不約而同,那自是天意要我們同時進去了!”
楊崇勳擡手讓道:“既然如此,楊承制請!”
楊懷吉也擡手讓道:“還是楊公先請!”
兩人相視而笑,同時入府。
一個時辰之後,自丁謂府中馳出一輛女眷用的車輛,直向樞密使曹利用府中馳去。
到了曹府已經快到三更了,曹利用早已經睡下,卻是被侍從自睡夢中喚醒,正要發火,卻被那侍從随耳說了幾句,驚得眼睛瞪得銅鈴般大,掀開被子跳下床去,卻将床上的小妾吓了一大跳,迷迷糊糊地問:“大人,出什麼事了?”
曹利用将被子蒙上她的頭:“隻管睡你的!”這邊急得親自扯了件衣服來穿上。兩個侍從忙上前七手八腳地服侍他穿戴,曹利用套上鞋一邊往外走,一邊侍從們忙着跟上去為他整衣戴冠,直走到書房前才把衣着整理完畢,自覺得十分倉促了,哪知道推門一看,丁謂竟比他還狼狽,隻穿着一件家常夏衣,光着頭未戴帽子正團團轉呢。曹利用知道丁謂素來極重視儀表,此時這樣穿着過來,必是緊急到了極處了。
原來楊崇勳與楊懷吉進府時,丁謂倒還未睡,卻是時值盛夏,丁謂穿着家常夏衣,也不戴帽子,正在後園納涼,卻被楊崇勳二人進來将周懷政的機密一相告,急得連忙趕了過來,又不敢用宰相車駕,府裡的馬車都卸了鞍鞯,隻有一輛他小妾的馬車是準備次日清晨到廟裡進香的,早早套好了備着,此時卻也顧不得了,隻得乘了這輛小妾之車,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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