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的噩夢已經過去多年,璟還是會偶爾想起梅林裡那五内俱傷的一幕,偶爾心悸,會在夜裡凝視她的睡顔,會在走路時緊緊握住她的手,會視線永遠在她身上,确認她真的在身邊,警惕防範任何可能傷到她的事情。他很寶貝小夭,怕她突然消失,怕她有任何閃失。而小夭也非常喜歡塗山璟長久的相伴相依;“惟願朝朝暮暮,琴瑟在禦。”
“璟,你給我畫幾幅花樣子吧,我想繡香囊。”小夭說。
“好”璟溫柔應承。
璟鋪陳筆墨,畫了木槿花、一串紅、紫藤花、木樨花。
想起那年玉山重逢,小夭把那個破爛的木樨花香囊丢入瑤池,說今後每年都會給他繡新的香囊。
兩人相視一笑,小夭說:“再畫兩隻九尾狐,給孩子們做兩個安神驅蚊蟲的香囊。”
小夭将璟畫的木樨花墊在一塊墨綠色的方布下,用圓形繡框裱起,拿出銀針,穿着金黃色的絲線,一針一針照着花樣子繡出花朵,用淺綠的絲線,繡出葉子,用棕色的絲線,繡出枝幹;将繡好的布料對折,一層層縫好;用牛皮繩子穿過,在繩子的末端系兩顆沉香木做的珠子。
小夭專注地繡着,不知不覺日已逐漸西沉,伸了一個懶腰,揉揉眼睛,拿起香囊用手抻平,端詳細節,滿意地笑了。
想起當年繡木樨花香囊,是為了裝一顆起死回生的保命藥丸,而今已淡泊歸隐,沒有兇險之事,璟的體魄經過調理已逐漸強壯,也不再需要藥不離身。小夭想着,裝點什麼好呢?
小夭到藥房裡調配藥材,諸如石菖蒲、龍腦······用白色的蠶絲袋裝好,然後塞進做好的木樨花香囊裡。
璟做好了晚餐,朝小夭走過來,說:“小夭,我們去吃飯”。
小夭見到璟站在面前,擡頭,和璟對視一笑,把繡好的香囊藏進袖子裡,朝璟伸出雙手,璟雙手握住小夭的手掌,拉她站起,“坐了一下午,你累不累?”
“不累,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蘑菇炖雞、素茭白……”
兩個人攜手走向餐桌。
夜裡燈下,小夭把香囊遞到璟面前,“呐,給你的新香囊”。璟眼神欣喜,接過,拿到眼前仔細端詳,手指撫過精緻的刺繡,珍惜地揣進懷裡。他想起上一次小夭送他香囊,裝着珍貴的起死回生丹,助他在海底絕境奪回一線生機。
“不用太感動,我說過每年都會給你做新的。”小夭看出了璟眼裡的感動,笑着說道。
小夭想找時間再做一顆起死回生丹,以防不測,但那藥丸需要以血為引,要幾個月時間,璟更是絕對不會允許她以血入藥,做藥那段時間的虛弱無法瞞過朝夕相伴的璟。所以她就想着先不做了,待找到其他藥引再做。
小夭,如果我能早一點遇見你,在你離開玉山遇見那隻九尾狐妖之前遇見你,那該多好,那時候我跟着商隊在大荒到處遊曆,如果那時我就與你相識,我能好好保護你……璟在心裡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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