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話和老夫解釋?”
盛言楚彎了彎身子,微笑道:“夫子想學生說什麼?”
趙教谕在書院一貫喜歡有錢的書生,就好比夏修賢。在縣學當了這麼多年的教谕,幾乎年年都把書生們拉過去當苦力,要麼幫他抄書,要麼就是寫對子,忙得頭暈腦漲卻連一個銅闆都見不到。
趙教谕還是個吃軟怕硬的人,隻會挑那些不敢忤逆他的學生,像夏修賢,王永年這些性格不好掌控的,趙教谕從來不随便招惹。
見盛言楚絲毫不覺得與自己搶生意有不妥之處,趙教谕倏而瞪眼,拔高音量訓斥:“盛言楚,是誰教你用這種态度對待師長?不尊不敬你讀書讀狗肚子裡去了嗎?!”
聲音之大,震得屋裡的老山長都驚醒了。
“誰在外邊?”
盛言楚嘴角一抽,揚聲道:“山長,是趙教谕。”
趙教谕吓了一大跳,忙沖屋子解釋:“山長,是我趙嵘,我——”
“嚷嚷個什麼勁?”
老山長其實沒睡着,趙教谕和盛言楚在外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落到了老山長的耳裡,趙嵘這些年利用教谕身份使喚書生這件事,老山長一直有所耳聞,偶爾使喚一兩回沒什麼,可趙嵘一而再再而三未免吃相難看。
“賣對聯人人都可以,你趙嵘行,盛秀才自然也行,你要他給你什麼說法?”老山長沉聲問。
趙嵘努力調勻氣息,彎着身子像條醉蝦一樣,不甘的控訴:“山長,我家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上有老下有小…盛言楚隻有寡母,又有郡守大人給他撐腰,家中還有日進鬥金的鋪面,他壓根就犯不着和我搶着賣對聯……”
一旁的盛言楚目光定定的睨着趙教谕,他委實沒有想到趙教谕心中竟是這樣想他的。
屋裡的老山長被丫鬟攙扶着起身走了出來,一出門就拿拐杖敲打趙嵘的後背,趙嵘被打得抱頭亂竄:“山長…您打我作甚?”
還當着盛言楚的面打,他這個夫子不要臉?
“不打你,你就不知好歹!”
老山長喘了口粗氣,厲聲罵道:“這麼些年,你也該知足了,那些到了年尾幫你賣對子的孩子,你可給他們一星半點的辛苦錢了?就你趙嵘要養家糊口?他們難道沒有家人孩子要養?”
好些童生比盛言楚的年紀還要大,成家生子的不下有七八個人。
老山長的話擲地有聲,直罵得趙嵘擡不起頭來。
盛言楚靜靜的走過去扶着老山長,老山長看看乖巧懂事的盛言楚,再看看曾經是自己的學生如今為人師的趙嵘,緩了好幾口氣後,神情沉痛:“你且先回去,細細想想适才老夫的那番話。書院裡的書生雖是你的學生,可他們年輕力壯聰慧斐然,有朝一日定會超過你這個夫子,你何必在此時壓着他們的财路,一回兩回他們隻當賣你這個夫子的人情,次數多了誰不煩?何況、咳咳……”
盛言楚忙擡手拍老山長的後背,順了氣後老山長擡眸觑了觑盛言楚,神色有些愧疚,最終沒将嗓子眼那句‘何況盛言楚非林中之鳥’這句話說出來。
趙嵘在老山長埋怨的眼神下走出了老山長的家,盛言楚跟在後邊,師生倆誰也沒有再提起過賣對聯的事。
-
正月初八,書院複課。
春回大地,化雪初始,氣溫降得比過前年還要冷,不論是秀才坊還是童生居,時不時都能聽到有人跺腳驅寒的咒罵聲。
盛言楚穿得厚實,棉襖底下還藏了一個銅制的湯婆子,此時湯婆子裡灌了滿滿的熱水,手附在上面暖和的很。
翻一頁書,盛言楚就将手縮到湯婆子上,配上杜氏大老遠寄來的那一身狐裘袍子,遠遠望去,盛言楚好似一個毛茸茸的小企鵝。
秀才坊裡的秀才都比盛言楚大,有些秀才家裡的孩子比盛言楚小不了幾歲,故而大家幾乎都将盛言楚當孩子看,平日裡看書看累了,大夥都喜歡揉揉盛言楚毛茸茸的腦袋開玩笑。
這不,衆秀才又開始湊在盛言楚桌子前嬉笑打鬧。
“盛小弟,你這鄉試題哪來的?”有人眼尖看到盛言楚壓在書底下的鄉試卷子,搓搓手讨好的問:“能不能借我看看哈?”
市面上很難找到曆年的鄉試題,三年兩回的鄉試考完後,考卷會密封保存在郡守貢院,除了郡守大人,誰也不能進去。
盛言楚是郡守衛敬的義子,拿到鄉試考題不是什麼稀罕事。
“你要看,借給你就是。”盛言楚瞪了眼在背後薅他頭發的趙蜀,将鄉試題抽了出來給面前的人。
鄉試卷子一共有兩套,雖然不多,但裡邊夾雜了好幾份往年鄉試頭名之人的案卷,這幾人做得答案言必有中簡明扼要,不失為借鑒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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