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蜀回味良久才反應過來,雙手交疊激動道:“是了!衙門上上都知道孟官爺和狗官不和,若狗官出了事,孟官爺自然不會受影響。”
盛言楚含笑點頭,能追鬼斧追到南域尚且不罷休的孟雙怎麼可能會放着衙門的事不做跑去釣魚,想來孟雙恥與吳記為伍,八成是看出了端倪。
大約過去了一刻鐘,隻聽孟家後院的門一聲響,随後響起腳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吱呀聲。
孟雙解下毛氈,将釣到的一小桶魚兒交給孟許氏,然後掀起厚重的布簾往屋子走去。
“孟雙大哥。”盛言楚揚起笑臉起身相迎,趙蜀緊跟着拱手介紹自己。
“坐坐坐。”
孟雙脫下身上厚重的棉衣,找來小杌子靠在火爐邊烤火,臉上的疤痕此刻落了層薄霜,襯着孟雙的面孔越發的陰鸷可怖。
趙蜀怕怕的往後邊挪了挪,盛言楚卻不畏懼,孟栓是因為逮捕鬼斧才受得傷,這是榮光的象征,老百姓該敬着孟雙,而不是怕。
趙蜀的小動作瞞不過孟雙,孟雙懶得計較,笑笑:“什麼風把楚哥兒吹我家來了?書院才結束歲考,楚哥兒哪來的閑工夫在外邊逗留?”
往年歲考都由孟雙替縣太爺監察,所以孟雙很清楚歲考榜張貼後,書院會抽一些考學優良的秀才去秀才坊講解歲考卷子,每每這時候會是書院一年中最為熱鬧的日子,坐在下邊聽講的人除了書院的秀才,還會有不走科舉的秀才。
歲考卷講完後,書院德高望重的山長會請城中舉人老爺來傳授鄉試的經驗,或是對對子或是起詩社,總之好不熱鬧。
盛言楚來縣學快有兩年,令他向往至極的一點正是歲考後的辯駁,群英荟萃思想激烈碰撞,這可比大觀樓論禮要有趣多了!
然而,頭一年因雪勢過大,書院遂決定取消歲考後的一應事務,好不容易等來了今年,哎,今年的歲考榜亂成麻線,一等秀才好多都名不符其實,想來山長也沒心思讓這些人上台丢人現眼。
盛言楚當然聽得出孟雙的調侃,嘴角微翹,反擊道:“孟雙大哥還好意思說我閑散,你不也一樣嗎?如今衙門的人通宵達旦的整合靜綏秀才的歲考榜,孟雙大哥倒清閑自在,竟跑到護城河釣起魚來,不知我和趙兄可有機會吃上一口?”
孟雙朗聲而笑:“你們都留下來吃就是了,等會我娘做好了飯菜,我還能趕你們走不成?”
孟雙執行公務時總愛闆着臉,這會子爽朗而笑,倒給人一種出乎意料的反差感,很坦率,一點都不冷冰。
趙蜀于是鼓足勇氣插了句嘴:“…我和盛小弟為了歲考榜的事,累得焦頭爛額,如今孟官爺盛情相邀,趙某…咳卻之不恭。”
孟雙嘴角噙着笑容,擺手讓趙蜀别多禮:“聽聞歲考當天趙秀才大膽出手頂撞吳大人,險些失了歲考的資格?”
趙蜀憨憨而笑:“慚愧,一時急得沒過腦子,還好盛小弟等同窗為趙某求了情…”
盛言楚戲谑道:“孟雙大哥那日沒去縣學,怎的知道此事?”
孟雙是衙役‘世家’出生,人不到場還能掌握即時的消息,可見衙門裡有自己的人手。
孟雙沒答這話,而是開始轉移話題:“猶記得那年楚哥兒縣試被一少年折辱不休,楚哥兒三言兩語就将那少年逼得現出了原形,我當時敬佩不已,然而一扭頭就看到你趴在考棚裡哭得一哽一哽。”
說着孟雙大手抵着下巴,憋笑道:“哭得可傷心了,若非縣試在即,我定然不會出聲喚你,也不知那時的你能哭好久?”
憶起糗人的往事,盛言楚的臉唰得一下漲紅。
當年他被辛華池百般誣陷,是真的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一個商戶子好不容易有了科考的機會,若是查出夾帶,他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他本來能忍着不哭,但越想越難過,就趴在那小聲啜泣,沒想到這一幕被孟雙看到了。
趙蜀睜大眼,不敢置信道:“孟官爺說笑吧?盛小弟在書院比我們這些成了家的人還要穩當,怎麼可能會哭?”
孟雙挑眉:“趙秀才若不信,且問問你的盛小弟當時有沒有痛哭,我不上前勸,他怕是要哭到縣試結束。”
“過分了啊…”盛言楚幽怨的睨了睨孟雙,道:“今天上門我可不是跟孟雙大哥唠舊日的醜事…”
孟雙登時斂起笑容:“買賣歲考的事我的确有所耳聞,但我一個小小的衙役根本就無計可施。”
盛言楚也肅了神色,道:“吳記魚肉鄉民,胡亂的搜刮民脂民膏,他就不怕郡城大人怪罪下來?”
“正逢年尾,郡守大人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有空顧及靜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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