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除了跟着媽媽去外婆家拜年,我們也會從外婆家拜年回來,然後跟着奶奶回娘家,奶奶那會本來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從小上學了,知書達理,隻是身材不高,皮膚白皙,根本就不像農村孩子。
奶奶說小時候本來家境也很好的,後來她爸爸生病離開了,老外婆再婚後,沒有帶着奶奶,奶奶小時候就和她自己的奶奶相依為命,小時候吃了不少苦,但好在她的奶奶特疼她,供奶奶上學,那個年代家裡供女兒上學的不多,但奶奶就是少數人裡面上學的那一個。
奶奶腿上有道疤,聽奶奶說起過,小時候家裡沒柴燒,然後上山砍柴,用柴刀不小心砍的,當時疼暈過去了,正是經曆了那些不容易,所以奶奶的心态很好,奶奶也在艱難的長大,她十來歲還坐火車去外地上了師範學校,那會她本來就個子小,連上下車都還是被人抱上去的。
奶奶上了兩年的師範,等畢業回來準備教書育人,剛好碰上了社會動蕩,然後又耽誤了兩年,又過了些日子,來才正式走上教育的講台,奶奶有一口标準的普通話,還有一手好字,村裡人都羨慕奶奶有文化。
聽奶奶講過和爺爺的相遇,爺爺那會是名工人,一米七八的個子,特精神一小夥子,爺爺走親戚遇見過兩次奶奶,并中意了奶奶,爺爺特意買了個夾送奶奶了,後來奶奶同意了,經過媒人說媒後,這親事就成了,直到爺爺把奶奶娶回家。
奶奶說她剛回來,村裡的人都出來看她,看着她瘦小的身軀,都覺得爺爺吃虧了,因為在農村奶奶的個子小幹不了多少農活,不是個健壯的勞動力,所以家裡都在等着看爺爺的笑話,好在奶奶做事利落,加上是位老師,慢慢的也就堵住了村裡人的嘴巴。
奶奶後來開玩笑說自己是爺爺一枚夾感動來的,估計也是看重了爺爺一表人才,勤勞踏實肯幹,一晃就幾十年過去了,爺爺對奶奶是真的好,平時廚房都不讓進的,每年都和奶奶一起回她娘家拜年。
老外婆早就頭斑白了,一頭白根根分明,精緻的盤起來,特愛幹淨衛生,小時候我和奶奶跟老外婆睡一張床,印象裡她的床還是老式的雕花工藝,有年代感的蚊帳,還有老式自己縫制的被子,感覺一進老外婆的房間就有種特有的年代感。
和老外婆睡一起,她晚上還給我蓋被子,老外婆身體一直很硬朗,整天都閑不下來的那種,家裡掃地,燒火,一直在忙活,記憶裡我隻見過老外婆是裹腳的,第一次見的時候有些觸目驚心,覺得那會真的特不容易。
聽老外婆講她們小時候的事,戰亂時期,家裡什麼都沒有,餓得吃草根、樹皮,她也看見過日本人殺人,那些一幕幕在心裡,不管老外婆老了,記憶退化了,依舊還是記得那些艱難得日子,記得戰亂時,活着得特不容易,老外婆一直特别節儉,一直跟我們說,要珍惜現在得幸福生活,要好好學習,長大後做個對社會,國家有用的人。
這些話從老外婆嘴裡說出來,好像我突然間就懂了,那些時光裡受過的年代傷,其實一直在她身上,不管她多大年紀了,依舊記得那些痛,我都點頭回應着老外婆,并每次都把考試的好成績分享給她,她都會拉着我的手,對奶奶說,孫女成績好,好好培養,奶奶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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