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輛馬車裡,李冢也在侍衛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随行的侍衛将披風給他披上,他身子單薄,仍舊是咳了幾聲,有些擔憂地看着司馬珩,怕他走向偏激。
最後面那輛馬車,遲遲沒有動靜,過了好一會兒,容湛才想起來過去把人拖了下來,被拖下來的是個男人,留着絡腮胡,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卻被容湛仿佛拎小雞一樣拎着,他身上好幾道鞭傷,此時撕破了臉,他也沒什麼客氣好言了,疼痛讓他不住呼氣,他咬牙切齒啐了一口,“殿下莫要年輕氣盛分寸盡失,不然到最後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個兒。”
司馬珩側頭觑了他一眼,容湛意會,眼也不眨,又是一鞭子甩過去,盧以鲲被捆着手,吃痛趔趄,而後目眦欲裂,瞪視容湛,可容湛臉上始終沒有波瀾,是個十足冷血的忠實走狗。
盧以鲲終于有些怕了,今日裡司馬珩帶兵闖他府門的時候,他原本是故意推辭說不見的,他走了偏門出門去躲開這個瘟神,可司馬珩像是早有預料,暗中派了人一直跟着他到茶樓,他方進了樓上雅間,沒多時司馬珩就帶了兵士将茶舍團團圍住。
他起初并不害怕,他乃當今皇後娘娘的胞弟,又是手握兵權的藩王,陛下最寵愛的二皇子的親舅舅,尊貴無比,一個不受寵的太子,跟自己作對相當于和整個盧家作對,他就是有幾百個膽子,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司馬珩生母微賤,封了太子是認在皇後盧氏名下的,稱一聲嫡母,見了盧以鲲也要叫一聲舅舅,他微微笑了一笑,拾起桌上茶盞慢條斯理地燙壺溫杯,沖了茶,刮去浮沫,嗅了一下茶香,似乎是不大滿意,微微搖了下頭,盡數傾倒,而後才開了口,“餓殍遍野,四處動亂,軍中三萬兒郎,饑不果腹,舅舅當真是好雅興,還能安坐于此。”
盧以鲲知道司馬珩因為無法完全掌控兵權而一直不滿,陰陽虎符,二人各執一半,調兵遣将,全靠這枚小小的虎符,前朝權臣弄政,蓋因軍權過于集中,以至于一些人擁兵自重,血淚教訓下,今上很忌諱兵權固定在誰手裡。
單青州三萬駐兵,訓兵的總兵教頭每月輪換,盧以鲲名義上握着駐地軍權,督察三軍,實際并無确切實權,就如同現在,他和司馬珩誰也不能越過對方去調兵遣将,即便他交出虎符,尊貴的太子殿下也要面對監軍的制約,但凡他有異動,陛下那裡很快就能知道。
如此繁瑣累贅,以至于效率大打折扣,司馬珩對此不滿已久,幾次上書改革軍政,精簡流程,最後都石沉大海,陛下并不敢放權,他這個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兵權不緊緊握着,他怎麼能安心。
所以盧以鲲把太子如今的行為全理解為無理取鬧,年輕人,就是血氣方剛,容易情緒失控。過于天真幼稚了。
盧以鲲亦笑,“區區蔡賊,吹噓五萬精兵,估摸連一半都沒有,通州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他拿什麼養五萬精兵,也是笑話。殿下親自坐鎮中軍帳,小王自然心安。”他自然知道司馬珩想要兵符,但他偏不給,故作不知,若逼得緊了,他去參他一個急功攬權之名,蔡參這一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司馬珩順利拿下,不然他這太子之位,怕是坐得穩穩當當。
雖則希望渺茫,盧以鲲更希望自己的親外甥司馬琰能夠繼位。
司馬珩看着盧以鲲,卻隻字不提兵符之事,似乎隻是來同他閑坐喝茶一樣,他這樣聲勢浩大,王府的親兵算算也該趕到了,盧以鲲越發有恃無恐,還同他攀談,“殿下放寬心,依小王看,蔡賊那厮蠢鈍膽小,說不定不日就繳械投誠了。”
司馬珩指尖輕點桌面,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盧以鲲被他盯了片刻,整個人起了一個寒顫,他向來讨厭司馬珩的眼睛,過于陰冷的眼神,配着那雙吊着眼尾的眼形,無端叫人發滲。
司馬珩半晌沒有吭聲,盧以鲲漸漸覺得有些慌了,他總覺得司馬珩在等什麼,好幾次,他意圖起身,都被容湛按了下來。
王府的親兵到了,盧以鲲一喜,對自己的随侍使了眼色,随侍還未動作,容湛也将人扭身拿下。
盧以鲲終于不裝相了,怒道:“殿下什麼意思。”
司馬珩終于再次露出笑意,“舅舅不如陪我去上柱香吧!聽聞舅母尚佛,舅舅也常随行,孤最近心神不甯,想去求個心安。”
盧以鲲不知他打什麼主意,婉拒道:“小王最近犯煞,不宜沖撞佛門清淨。”
司馬珩卻壓根兒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容湛幾乎提着他把他提下了樓。
茶樓外兩方侍衛正對峙,門口停了三輛馬車,容湛将盧以鲲塞進最後的面的一輛馬車中的時候,容湛打了手勢,王府的侍衛頃刻全被卸了武器,盧以鲲瞳孔微縮,司馬珩的手下的親兵,過于強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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