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劈下來,透過窗子,照亮沈荞慘白的面容。
她以為決定生死的時刻在很久之後,沒想到這麼早。
她今日沐浴更衣,嬷嬷還為她上了妝,原本素白寡淡的一張臉,多了幾分生動妩媚,沈荞長就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即便是面色如此不好,那眼眶裡還流淌着恐懼和搖搖欲墜的眼淚,仍是一副多情樣子,惹人憐愛,但司馬珩卻無動于衷,甚至還帶着幾分不耐煩。
沈荞伏地叩拜,行了大禮。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爹爹,況且她一個穿越來的,對自己那素未謀面的爹能有多少的感情,她之所以反應這麼大,隻是因為想起來諸多過去忽略的小細節。
“沈荞”曾有巫崂小先知的名頭。
最初傳出來這樣的風聲,她自己都覺得荒謬,每次都是随口胡謅,卻每每都能言中。
久而久之,連哥哥都覺得她确切身揣異能了。
這麼看來,倒和蔡參的那些傳聞流傳的方式有些相像。
以前她隻當是巧合,也将錯就錯,和哥哥兩個人仗着一點小聰明,借此寥以自保罷了。
蔡參甚愛結交奇人,也打聽過傳說中巫崂這位小先知,哥哥生怕露餡,找得最兇那些日子便帶着沈荞躲了起來。
可是以蔡參在通州一帶的能力,想找一對兒手無寸鐵的兄妹,簡直易如反掌。
這一刻沈荞幾乎可以斷定,蔡參身邊那位一直為他籌謀的高人,是沈荞的爹爹。
以前隻當她和哥哥足夠幸運,才能在這亂世苟活,如今看來,怕是不盡然,爹爹應當暗中也有照拂。但是爹爹如果活着,如何能做到十多年對自己一雙兒女不聞不問的?
沈荞腦子瘋狂在轉動。
劇本裡,對司馬珩和蔡參的這一戰描述甚少,仿佛挺容易的。
這一部分拍攝的時候,沈荞全程在現場,許多鏡頭看起來甚是沒有意義,沈荞作為一個半吊子,暗自琢磨是在作鋪墊,就好像打遊戲一樣,先在新手村小試牛刀,才能通往更遠的路。
或許這一部分是展現司馬珩性格的?她那時并未多想。
可沈荞忘了,這位金牌編劇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她劇本編排的嚴絲合縫。
沈荞原以為她沒有看過的最後兩集并不影響什麼,而今才覺得可能完全不是那回事,刻意模糊掉的蔡參一戰,很有可能是個很重要的伏筆。
如果蔡參不是新手村任務,蔡參的門客謀士不是查無此人的小炮灰,如果沈荞不是單純的靠運氣成為了司馬珩的枕邊人……
那她如今的處境何其兇險。
這幾乎是決定她成為蔡參和司馬珩交手的炮灰,還是能穩穩背靠司馬珩這個靠山的重要節點。
她以為她可以慢慢苟着,卻倏忽被懸在了刀尖之下。
劇本裡“沈荞”也猜到了嗎?猜到蔡參身邊的隐士高人是自己父親?父親來了青城,隻是單單為蔡參辦事,還是有一部分女兒的原因?他是擔心自己的女兒,還是想讓女兒裡應外合?司馬珩又知道了嗎?怎麼知道的?
結合劇本後面種種細節,沈荞大膽猜測,司馬珩知道了,是沈荞主動告知的,而父親的死,很可能有沈荞一半的功勞,她為了自保舍棄了自己的父親?所以後來面對哥哥始終怨怼憤恨其實追根溯源是無法面對哥哥?
沈荞聲音透着幾分顫抖,“蔡參那門客,與奴婢可能有些關系。”
如果讓司馬珩主動知道自己和蔡參的門客有關系,她可能壓根兒就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司馬珩靜靜看她,慢條斯理地“哦?”了一聲。
沈荞不敢隐瞞,一五一十交代,從曾祖父的母親撞死在前朝容太後的車馬前,講到蔡參關于妙笳山的一系列傳聞……
司馬珩挑了下眉,“所以你想讓我放過你父親?”
沈荞再次叩頭,“奴婢不敢。”她擡頭,言辭懇切,“沈家祖訓,不入仕,不參與紛争,我父親雖飽讀詩書,卻一直恪守訓誡,奴婢全家在妙笳山隐姓埋名幾十年,最後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可見亂世當頭,身不由己,若非蔡參老賊逼迫,我父親定不會為他做事,殿下……”
沈荞停頓片刻,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各種思緒反複推拉斟酌,她終于開了口:“殿下想要對付蔡參,不若從他的謀士入手,甚至可以将其收為己用。”
司馬珩冷哼一聲,手邊佩劍出鞘,架在了沈荞脖子上,沉聲道:“孤怎知,是不是蔡參派你來的。你侍寝當日,便有刺客入門。”
這個侍女從一開始就給他一種詭異的感覺,而今更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一切都過于巧合了些。
沈荞冷汗直往外冒,利刃又逼近一分,冰涼的觸感讓她絕望,她甚至都不能認真去思考處境,情急之下,她嘶啞着聲音說:“奴婢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也無法自證,殿下殺我易如反掌,我與父親也素未謀面,更不知他對我是何種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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