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那樣倔強,必不肯再回來,隻消找個合适的時機通知娘親,她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阮林絮思及此處,心裡總算釋懷了些,看阮行止面如菜色,因柔聲相勸,“爹,您别太擔心,有二姐在,母親定能照顧好自己的,若實在放心不下,等過些日子,我親自過去瞧瞧……”
阮行止沒有理她,卻冷冷看着石牆邊一處晃動的草叢,喝道:“誰在那裡?”
那人尴尬的從青苔掩映處現身。
阮林絮驚喜交加,差點脫口而出一聲“娘”,可念在爹爹此刻心緒不佳,還是留待改日相認為宜。
白錦兒怯怯地上前,“老爺。”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原來隻想混在那些賓客随從堆裡,卻不料會撞見這出,雖然欣喜崔氏這樣灑脫,肯成全她的愛情,可同時卻又有點尴尬——因為老爺是崔氏讓給她的,而非她自己争取而來,難免有勝之不武之感。
但,不管怎麼說,如今也算破鏡重圓了,故而白錦兒望着愛郎的目光柔情滿懷,隻需一語,她便願跟随他而去。
阮行止看起來卻不甚高興,強打起精神,讓阮林絮與她見面,并道:“我知你這些年思念絮兒辛苦,若實在舍不得,就将她帶回去吧。”
他如今也算想通了,崔氏那樣執拗,恐怕不單是因為嫉妒,還因為替情敵養了十幾年的骨肉,将心比心,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一開始是他想差了,好在現下彌補還來得及,讓白氏跟絮兒到趙家屯避避風頭,一方面避免東窗事發,另一方面,也更利于他挽回崔氏的心意。
白錦兒大驚,她原以為愛郎會立刻将她接回,怎的卻是要趕她走,連絮兒都不肯留下,這怎麼能行?
阮林絮更是張皇失措,她雖然深愛白氏,可早已習慣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能說抛下就抛下?
更何況,她替家中賺了許多銀子,這會子卻打算将她一腳踢開,阮林絮怎麼想,都覺得老東西在卸磨殺驢——她對這個爹忽然也沒那麼尊敬了。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阮林絮不得不鄭重的提醒父親,“爹,你這樣貿貿然送我離開,大皇子那邊該怎麼交代?”
總不能說是得了惡疾送到鄉下暫避吧,那這門婚事等于也告吹了,她很清楚爹的脾氣,再怎麼傷心難過,也不忘權衡利弊——隻能以此來威脅他。
白錦兒眼看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時進不了這家的大門,隻能忍淚泣道,“老爺,絮兒正在議婚之年,還是留在京中更方便些,至于我,原就是鄉野村婦一個,如今自然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就不勞您費心了。”
原以為愛郎多少會挽留一二,誰知阮行止卻隻是輕輕閉眼,“也好,你走吧。”
白錦兒隻能麻木轉身,腳步卻沉重得厲害,跟灌了鉛一般,她為他付出了一切,為何,眼看就要修成正果的時候,他卻又不要她了?她的身份就那樣不堪麼?
白錦兒扶牆慢慢走着,一面垂淚,忽聽身後傳來一聲“等等”,原以為阮行止改變心意,正自歡喜,卻聽他蹙眉問道:“昔年和濟堂中,你是否故意調換兩個孩子?”
白錦兒幾乎呆住。
他居然這樣疑她?在他心中,她就是這麼一個自私又惡毒的女人麼?猶記得枕邊月下,海棠花前,他對她說過那麼多的山盟海誓,如今,卻為了一個下堂婦人的胡亂栽贓,來質疑他們多年的感情?真的是錯付了。
白錦兒想要分辯,張了張嘴,卻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整個人軟軟地倒在地上。
阮林絮急忙上前,奮力搖撼着白氏肩膀,痛哭道:“娘,您醒醒,别吓女兒!”
又憤怒地回頭嚷道:“爹,你怎能這樣懷疑呢?你明知道娘對你衷心不移,如今你卻因一句莫須有的證詞來冤枉她,爹,你太無情了!”
然而之前他同樣無情地對待另一個女人,這母女倆卻沒有發表半個字。
阮行止望着眼前荒誕而可悲的鬧劇,深感自己已陷入一個牢籠裡,抽身不得,進退維谷。
*
崔三郎的住處并不在市中心,而是位于京郊一處臨湖的宅子裡。
阮林春乍一看,還以為來到了聊齋裡的洞府,時已黃昏,暮色四合,這樣依山傍水的地方卻矗立着一棟氣勢恢宏的宅院,難免叫人以為是鬼怪所變的幻術。
饒是阮林春素來膽大,下車時也不禁縮了縮脖子,“小舅,您真的是活人吧?”
崔三郎朝她扮鬼臉、張牙舞爪故意吓她。
阮林春:……
隻好捂着胸口來個西子捧心,捧場地做出被吓到的模樣——想不到這個舅舅而立之年還這樣童真,以為她是七八歲的小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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