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飛揚也沖過來,兩個穿褲衩兒的攔着老頭。“真的,我作證,我們隊長要是挨咬了早就變異了,和外面那些東西似的,見人就咬。他現在……這不是好好的嘛,他是凍暈了,活生生凍暈過去的!”
陳重壓在被子上,三白眼,瞪人兇狠又帶着擰勁兒,誰也别想把夏冰身上的被子掀開。
老頭是想去檢查的,突然洩氣了,認命似的往地上一坐,錘子和冰球棍全都不拿了。“咬就咬吧,反正也沒活頭,早死一天是一天。”
屋裡幾個人都不動了,凍得哆哆嗦嗦。
隊服都在包裡,遲飛揚把三件幹燥的賽服放在一起,夏冰那件全濕透的單獨放。全濕了,現在都凍硬了,再凍一凍可以站在地上。
四雙冰刀鞋,三雙是同一款,其中一雙和另外三雙不一樣,冰刀更長,全部放在牆根下面。以前訓練完,冰刀管都會有透明的水,現在冰刀管上,都是紅的。
他們換好秋冬款的隊服,是比較厚的休閑運動裝,胸口是贊助商和姓名,沒有運動鞋,隻能穿着襪子在地上走。
運動鞋太沉,被他們放棄了,身上隻帶最重要的東西。梁初坐在椅子上,那個老頭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剛才那點兇狠已經耗盡他的體力,遲飛揚披着衣服坐在床邊取暖,猛然一驚。
陳重拎着幾根木棍子進來了。
手裡還有一口大黑鍋。
“你要幹什麼?”遲飛揚怕他掄鍋底,打死老頭。
梁初也站起來了,陳重他可能根本沒痊愈,必須防着。
陳重拆了外面一把木椅,手裡攥着收銀台翻出來的收據紙,同時拿過來的,還有一口黑色的大炒鍋。“點火。”
說完,他也不顧别人怎麼想,把椅子腿放進鍋裡,用收據紙蓋住。又從前台拿打火機,便利店專門放在收銀台賣的那種最便宜的,燒着了白色的紙。
紙受潮,木頭也受潮,廢了不少勁兒才燃起來。
“你不怕木頭燒成炭把所有人憋死?”遲飛揚問。
陳重搖了搖頭,指向他身後。“有窗戶。”
“這口鍋,還是我特意從家裡拿出來,想在店裡做飯用的。”一直不說話的老頭開了口,可能是看這幾個年輕人沒惡意,漸漸放下防備。
也沒有什麼可防備的了。
“你們……你們怎麼知道,店裡有人?”老頭渾濁的眼睛看過來,“我不敢出聲兒,不敢動,就怕被人,或者被外面那些東西聽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梁初指了指還在昏迷的夏冰。“我們隊長說的,他在陽台看見過,說便利店的二層天台有人上去過,扔東西。”
床上,夏冰還沒蘇醒,蓋着三床空調被和一床大棉被,精神緊繃再加上冰水吸入,不是那麼容易緩過來。
“這是你們隊長?”老頭站起來,看看,“和你們差不多大,就當隊長了?我上天台,那是上廁所去了,這都被他看見了。”
陳重把窗戶開了一個小縫,窗戶外面還有金屬全封閉護欄。便利店為了防止盜竊,安全設施比較齊全,現在剛好攔住了喪屍。
他把窗簾再拉上,屋裡昏沉沉的暗,還有一股長期沒見日光的黴味。床邊的大鐵鍋裡燒着木頭,哔啵哔啵地響着,把空氣烤暖。
好久沒暖過來的幾個人,都圍着這一鍋火,包括那個老頭。
陳重犯煙瘾,咬着半根煙,掀開棉被一角,擡起夏冰的胳膊從腋下取體溫計。體溫計是老頭給的,但是不确定還準不準。
36度,比剛才緩過來一些。
“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老頭把兩隻布滿繭子的手放在火上烤,“穿的是什麼?”
“我們是速滑隊的。”遲飛揚細聲細語地說,“這片小區附近,有個冰上運動場,您知道吧?”
“哦,你們是那裡的?”老頭點了點頭。
“是,隊裡的宿舍樓在裝修,臨時住在這裡。”遲飛揚往火堆前挪挪,“您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
要是夏冰醒着,肯定攔着不讓遲飛揚問這麼不應景的問題。遲飛揚沒眼力見,還想和老頭搞好關系,因為剛才他看見貨架上還有不少食物飲料。
“我啊。”老頭喜歡衣服上有遲飛揚仨字的這個孩子,不喜歡另外兩個,看着兇,“這是我花了一輩子的積蓄,加盟的便利店。沒想到今年才第二年,就這樣了。”
“就您一個人?”遲飛揚又問。
老頭沒說話,看樣子也不想說了。
陳重開始在屋裡四處亂看,因為小時候的病,新到任何環境都會引起強烈不安,特别是現在。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那個人,沒有醒。
自閉症小孩兒都會有一個安全指标樣的人,可能是保姆、可能是長輩,或者老師、教練、義工,換人就會打人。在自己的成長經曆中,這個人的實際面貌一直沒有出現,但是以另外一種形式,信件,陪伴了自己最難熬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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